承祜看著二喜泛紅的臉,就知道他可能有些發燒了,他拿起被子給二喜蓋在身上安慰他:「沒事兒,你好好休息,等後天費揚古就來了,到時候我們還要一起會京城呢。」
二喜吃力的點頭,他聲音沙啞:「爺,能遇到你,是奴才最大的福分。」
周圍的呻吟聲,幾乎蓋住了二喜的聲音,讓承祜紅了眼眶。
秦韻拿著草藥走了進來,看到承祜之後,頭也不抬道:「太子爺,您自便,末將沒有時間招待您。」
秦韻從戰爭開始,就不斷的幫忙從城樓上往下背人,城裡的大夫都過來幫忙,還有一些被流箭給傷了,現在戰爭結束,他讓那些人去給輕傷的人進行包紮傷口。
他留下處理這些傷重之人。
承祜見秦韻淡定的樣子,也知道他是見慣了這種場面的人。
對著秦韻道:「沒事兒,我就來看看二喜。」
秦韻聞言,低聲道:「二喜沒什麼事,唯一的就是那強弩實在是厲害,傷了內里,這會兒有些高熱,等熱退下去了,在修養個一年半載的就好了。」
秦韻知道二喜是為了救承祜才被強弩訂在了城牆上,要是要是在偏上一分,恐怕就是他也無力回天。
二喜也是幸運的。
承祜聞言,微微頷首,對著秦韻道:「你忙吧,我要休息會兒,等明天還有一場惡戰要打。」
秦韻頭也不抬的頷首,對著承祜道:「過去明天,後天大將軍應該就能趕到。」
承祜聞言,有些苦笑道:「問題是我們這些老弱病殘是不是能堅持到那個時候?」
承祜出了帳篷,看著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飄起了雪花。
白茫茫的一片,在這般惡劣的天氣,他們絲毫不敢鬆懈。
老毛子適應這樣的生活,他們在這樣的天氣中更加的如魚得水。
承祜垂眸看著躺在地上的士兵,要是的得不到保暖,一夜過去之後,就有可能被凍死了。
承祜再次上了城牆,對著靠著火盆跟前取暖的魯參軍問道:「一般那些傷重的傷員,你們會怎麼處理?」
承祜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的處理,但是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為大清撒過熱血的人,不是死在敵人的刀下,而是被自己人疏於照顧,凍死。
魯參軍看著燃燒的火盆,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道:「這樣是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熬過去就活著,熬不過去,就死了。」
火盆的木炭,霹靂吧啦的燃燒,建起無數的火星。
魯參軍好像透過火盆看到了自己的未來,他在不久的將來,也會變成他們中的一員,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馬革裹屍是一個士兵最正常的待遇。
承祜掃了眼魯參軍,垂首看著自己手上已經乾枯的血跡,低聲道:「我只是想讓他們不是凍死,在城牆下那麼簡易的帳篷里,地上只有茅草,又這麼冷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