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斐:「……」
她忽然靈光一閃——對了,既然昨晚決定了要趁薛策還盲著的時候,刷點兒好感,現在就正好有了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便把心一橫,上前一步,抓住了薛策的手臂:「那個,我可以搭著你的手走嗎?」
同時手指不著痕跡地摸索了一下那硬邦邦的肌肉。果然,這一觸碰,差不多要墜落到禿頭線的血條,突然就停止了下墜的趨勢。
觸摸大法是真的管用!戚斐一陣竊喜。
薛策的眉又微微地皺了起來,心裡有些意外。
其實他能感覺到,自己昨天晚上的那個舉動,或多或少嚇到了這個女人。
他一鬆開手,她立即就彈得離他遠遠的,縮回了牆邊。
雖然看不見樣子,但他覺得,這個女人的表情,應該和那種膽子很小的鼠類受驚以後,四隻短爪上舉、黑溜溜的眼睛睜得渾圓的滑稽模樣差不多。
和著窗棱外的沙沙雪聲,他還聽見她在輕輕地呼著氣,似乎有些懊惱地在搓揉她的手腕。讓他想到了那種嬌滴滴的小孩,磕破了膝蓋上的皮,對著傷口呼呼的情景。
——不是故意去聽的,他只是耳力過人而已。
之後的大半個夜晚,她一直面朝牆壁躺著,沒有換過姿勢。黑暗中,他因視力受損,只隱約看到了她的肩是微微攏起的,很沒有安全感的姿態。她的呼吸聲音也很淺,不知道是真的睡著還是裝睡,總之一個晚上都很安分。
到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她差不多貼到了圍牆上睡覺,他其實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也許是他草木皆兵了。因為在捏手腕的時候,他就探過了,這個女人是個普通人,沒有半點靈力。
以前在崇天閣,在軍中,他都是一個賞罰清楚、恩怨分明的人。對這個女人,雖然談不上信任,但她畢竟將自己從信陽城裡救出來了。將她嚇成了這樣……他似乎是有那麼一點反應過度了。
可讓他驚訝的是,今天一早醒來,這個女人好像已經忘記了昨天晚上的驚嚇和不快,好了傷疤忘了疼。讓她待在寺廟中,她也不願意。還主動靠了過來,一副毫無芥蒂、膽小脾氣又軟的樣子。
就是因為昨晚和今天早上的這兩件事,在面對這份小心翼翼的示好和懇求時,不喜歡和陌生人身體接觸的薛策也遲疑了一下,沒有迎合,但也沒有推拒。
……
戚斐心裡有點兒忐忑。見薛策沒有推開自己,心裡一喜,不顧他透露著些許古怪的表情,連忙拉了他一下:「好了,我們趕緊走吧。」
事實證明,挽著薛策走是一個明智的選擇。為了跟上他的步子,戚斐走得氣喘吁吁,但總歸是不怕滑倒了,血條也穩步上升到了B+的程度。
如果不是很熟悉這附近的山頭,漫無目的地在山裡亂走的話,是很難找到合適的食物的。好在,系統暗中給了戚斐提示,讓他們順利地挖到了埋藏在雪下的薯類。薛策還用石子打下了幾隻鳥。三人找到了一片沒有被雪浸染的乾淨石地,坐下來料理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