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成功守住了城池,但終於感受到了這場硬戰的不易,所有人的心情,都相當的壓抑。
留在太守府的孟子源到了夜晚,才知道今天兵臨城下的羯人數目變城了七千,發了好大的一通火:「你們當初是怎麼跟我保證的,不是說了羯人只會來兩千個嗎?!」
韓生蕤說:「孟大人,稍安勿躁。雖然羯人的總人數與我們預料的有所出入,但甸吉晚了幾天發動進攻,也等於是多給了我們幾天時間去布防。而且,今天被甸吉派出的前鋒,也只有兩千餘人,其餘的都在遠方列陣。我們前幾天的布防,派上了很大的用場。」
孟子源罵罵咧咧,又威脅了他們幾句,才整了整衣襟,才揚長而去。
將這個不和諧因素送走之後,眾人才有時間復盤起了今天的情況。
今天一整天下來,死亡和受了重傷、短時間內無法再上城牆作戰的北昭士兵,有三百餘人。乍一看去,和羯人相比,傷亡人數好像很占便宜,用三百個多人,就重傷和滅掉了對方近兩千個人。但是,如果對比北昭的士兵總數,就會發現情況沒那麼樂觀了——雖然壯丁的候補還有很多,可他們的箭術都是臨時訓練出來的,命中率並不那麼高。
「除此以外,箭矢也消耗得太快了。」何勇檢查著庫存的兵器記錄:「按照今天的消耗速度,我們的箭,最多還能用五天。」
如果鎮北侯趕得回來,就是十天之內的事兒。可到現在,他都沒有任何音訊傳來,一定是被甸吉的兄長帶去的人拖在了半路。
「不,經過了今天,壕溝的作用已經幾乎消失了。箭矢只會用得越來越快。」
韓生蕤嘆氣:「其實有不少的箭都射空了,涿丹的士兵還是缺乏訓練,不及鎮北侯麾下的弓兵。聽說鎮北侯的弓兵,幾乎都能做到箭無虛發。」
韓彥說:「這也奇怪了,我看我們涿丹的士兵,平時也沒少在射箭場訓練啊。」
一直在看防禦圖的薛策忽然抬了抬眼:「你們的靶子是不是固定的?」
韓彥說:「當然了,不然它還能自己動起來嗎?」
薛策說:「所以沒用。在真正的戰場上,沒有敵人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等著你瞄準——尤其是騎兵。想提高箭術,就要換上可以移動的箭靶。」
何勇喃喃:「移動的箭靶?」
「簡單,裝一個類似於流水線的空中軌道就可以了。」戚斐擺擺手,提議道:「算了,回歸正題,既然很多箭都浪費了,我們不如趁著今晚天黑,把還能用的箭都撿回來吧,多撿一支是一支。」
韓彥立即點頭:「是,我覺得戚兄說得對。」
其實在一開始,因為戚兄的外表太過秀氣,缺乏男人味,比韓彥見過的姑娘都柔弱,他多少是有些輕視對方的。但是,今天並肩作戰了一天下來,他就發現,這位戚兄又機靈又冷靜,算術能力也很高強,完全不是自己想像中的繡花枕頭。在欽佩和自愧之餘,韓彥的內心就油然生出了一種惺惺相惜的知己情誼,很想和戚兄交個朋友,故而一聽到對方說話,就立即附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