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一個侍女扶著她,剛轉過了牆角,就看到雜物房的門開了,一個矮小的身影從裡面躥了出來,不顧一切地衝進了黑暗裡。
一個侍女立刻指著他:「小姐,看!是那個小孩,他跑了!一定是知道錯了,怕被懲罰!」
戚斐有些焦急,轉頭道:「你快去追他回來,別讓他亂跑。」
「可是您……」
「你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回房。」
侍女只好點了點頭,追了上去。
戚斐扶著牆站了一會兒,感覺自己現在也不是很暈,再加上洛家莊太大了,有很多地方她都沒有去過,擔心那侍女找不到薛策,或者薛策這樣橫衝直撞會迷路,還是咬了咬牙,慢慢跟了上去。
沿著那條鵝卵石小路,穿過了一片偏僻的園林,前方分出了兩條路。夜色淒淒,樹影婆娑,到處都黑漆漆的,根本沒看到薛策的身影。戚斐在分岔路口前看了看,憑著直覺,走上了其中一條。
走到不知多久,她忽然聽見了前面的草叢裡傳出了一陣沙沙聲,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裡面鑽了出來,跑進了旁邊的一個安靜的院子裡。
「薛策,站住!」戚斐認出了是他,跟著跑了進去:「你跑什麼啊你。」
這個院子應該是沒有人住的。庭院裡的植物長時間沒有被人打理過,肆意生長,石地板的縫隙里也鑽出了雜草。屋子裡沒有點燈,兩扇門開著一條小縫隙。
薛策靈活得很,已經從門縫裡「嗖」地一下鑽進去了。
「你以為躲進去,我就找不到你了嗎?」戚斐沒好氣地說,上前推了推門。發現門上並沒有掛著鎖,一推就開了。
屋子裡的空氣,瀰漫著一陣長年無人居住的陳舊氣味。家具都基本用白布遮擋起來了。但看輪廓和形狀,這兒應該曾經是一個臥室。
借著今晚明亮的月光,戚斐很輕易就看到了蹲在牆角的薛策。
他看起來又髒又狼狽,頭髮還是濕著的,盯著她的神色,又恢復了第一天見到她的時候,那種戒備、懷疑和不信任的樣子。
戚斐走近了他,打算伸手將他撈過來好好問一問。薛策見到她那隻手,卻忽然炸起了毛,抓住了她的手,啊嗚一口咬了下去。
他泄憤一樣,用力咬了一會兒。才感覺到這隻手完全沒有掙扎——其實她一開始似乎是想抽回的,最終卻不知為何動,就這樣承受了他咬下來的力氣。
「咬完了嗎?」戚斐慢慢收回了手,看向了自己的虎口,只有一圈牙印,沒有出血:「你這個動不動就生氣,一生氣就咬人抓人的習慣,到底是怎麼養成的?真的當自己是貓貓狗狗了嗎?」
「你……為什麼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