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瑄:「……」
戚斐連忙托住了他的頭,自己往後坐了坐,讓他枕在了自己膝上的墊子上。看見薛策的眉頭皺著,自覺地伸出了兩隻手,給他揉太陽穴。
然後薛策似乎終於滿意了,大爺一樣躺著,不動了。
髮絲下的兩隻耳朵,卻慢慢地有些紅了起來。
裴文瑄:「……」
他一陣無語,心裡掂量了一下,決定還是看破不戳破了。
戚斐完全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一邊像給貓咪順毛一樣梳理著薛策鬢角的頭髮,一邊小聲地問起了情況:「對了,今天還沒問你們那邊怎麼樣了,順利嗎?孟子源死了嗎?」
裴文瑄點了點頭。
戚斐有些擔憂:「按照計劃,當時應該很多人都看到了孟子源中的箭是從我們這邊射出去的吧?到時候萬一有人向你父王打小報告……咳,意思就是,萬一你父王問到了……你打算怎麼解釋?」
「戰場上刀劍不長眼,將士們護主心切,想殺掉意圖對五皇子不利的羯人,不料羯人太過狡猾,拿孟大人來擋箭。於是乎,就辛苦孟大人為國捐軀了……」裴文瑄淡定地睜眼說瞎話。
好一個為國捐軀,戚斐憋笑,差點兒被口水嗆到了:「咳……那之後呢?那個長滿鬍鬚的男人又是怎麼被你們拿下的?」
裴文瑄便用三言兩語,和她說起了當時的情況。
正所謂兵不厭詐,繪著菏阜圖案的軍旗自然是假的,實際上,下面穿著菏阜鎧甲的人,都是北昭的士兵假扮的。
須勒見到了黑壓壓的士兵出現在土坡上,擂鼓聲又震天撼地,氣勢雄壯,和他身後的羯人,就一下子入了套。畢竟按照他們的估算,北昭不可能敢調派出那麼多的兵出來,除非是已經有了援兵,所以沒有了顧慮。
見勢不妙,須勒命令軍隊且戰且退,還退入了胡楊林里,意圖以胡楊樹來迷惑視線,躲避弓箭手。他打了個好算盤,卻萬萬沒有想到,北昭的軍隊裡藏了一個火修。枯死的胡楊樹,正是燃燒的最佳材料。
須勒身披鎧甲,刀槍不入,但不代表他不怕火燒。薛策追擊他的時候,還幾乎是逮著他一個人來攻擊的。那個所謂的神武將軍,也在胡楊林中被亂刀殺死,收走了人頭。
戚斐驚訝:「也就是說,須勒雖然逃跑了,但其實已經被火燒傷了?」
裴文瑄點了點頭:「燒得挺重的。」
穿著厚重的鎧甲被燒,簡直是紅燒乳豬……而且,在古代醫療環境中,被火燒傷的重症,可是很難活下來的。至少在短期內,須勒絕無可能再上陣了。
就算能治好,也多半會毀容,甚至是落下終身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