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策的目光在那處停了停,眉頭皺了皺,移開了目光,不知為何,心中又有了些許鬱悶。
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作比較——把自己和一隻畜生作比較。
可還是忍不住想。這個女人現在,就連對一隻貓說話的語氣,還有神情,都顯然比對他要好得多。
也太不知好歹了。
終於將貓安撫下來了,戚斐才吁了口氣,想起了要道謝,便仰頭道:「謝謝你啊,薛公子,你剛才好厲害呀,一伸手就將它拎下來了。」
她的雙眸亮晶晶的,語氣也仿佛有些崇拜。
說的這句話,更是這麼多天來,對他說過最長的一句了。
對於她膜拜的眼神,薛策頗為受用。因被她不識抬舉地疏遠了多日,以至於也跟著憋悶了多日的心情,似乎也散出了一口濁氣,要暢快一些了。
戚斐繼續說:「多虧你回來得及時,不然的話,我可能在這裡站一晚上,都沒法讓它下來。」
薛策扯了扯嘴角,正要矜持地回上一句,目光忽然在她頭上定住。
她此時側身對著他,懷抱著貓,幾縷黑髮落在側頰之上,頭上的髮髻,赫然是用一根青色的玉簪別起來的,末端就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
薛策剛剛才轉變得有些許柔和的面容,仿佛一下子便結了霜,陰沉了下去。
「很晚了,你也回去睡吧。管好你的貓。它再亂走,就關著它別讓它出來了。」
他冷冷地開口,警告了她一句。
然後,就當著戚斐的面,拂袖而去了。
他臉色怎麼變得那麼快啊……戚斐簡直是莫名其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
薛策剛才,好像就是在看她頭頂的這支髮簪。
這是今天下午,裴世佳來給她送藥時,特意帶給她的,還說什麼也要她收下。
戚斐這具身體的原主,本身就一窮二白的,被抓來時,連鞋子都沒有。女孩子該有的行頭,更是一件也無。她又不能下山自己逛,就算能逛也沒有錢買,既然有人送了,簪子也漂亮,便收下來了。
反正,在這個世界的背景里,也沒有說飾品必須為情人所贈的說法。
她不能離開祝融峰的結界,那麼,薛策肯定知道這是別人送給她的。難道他是不喜歡看見她戴著別人送給她的飾物,才會黑臉的?
戚斐這麼一想,又搖搖頭,推翻了自己的猜想。
這樣想,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
她輕輕地哄了哄貓,也慢慢走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