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大雨,電閃雷鳴,仿佛整片大地也在轟鳴中顫慄。這種天氣不宜御劍,他要下山只能走路。
薛策沒有思考過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也沒思考過在接到她之後,該說些什麼。冰冷的雨水濺起來,染濕了他的靴子和衣擺。連握住傘柄的指腹內側,也滲入了一層水霧,有些打滑。
可他卻沒有在意這些,耳畔又一次回憶起了宋裕安說的那些話。
似乎有一股朦朦朧朧的衝動,在胸臆中翻滾著,讓他預感到,自己待會兒,也許會對她說些什麼。他感覺自己的心臟也在微微地發著燙,渾身都浮出了一層滾燙的薄汗。
在雨中走了許久,出現在明光所指引的路的盡頭的,卻是他剛剛才下來的地方——匍匐在黑暗中的金鳶峰。
薛策微微一怔,定住了目光。
她在上面?
……
戚斐伏在了桌子上,眼皮輕輕地顫抖著,頭上泛著的那種幾乎殺死她的眼冒金星的感覺,終於逐漸消退了。
視線清明了起來,戎瀾那張寫滿了擔憂和緊張的臉,映入了她的視線中。他的聲音也終於傳入她耳中了:「……斐斐,你醒了?你沒事吧?現在還暈嗎?」
戚斐扶著頭,輕微地搖了搖腦袋。
戎瀾給她倒了一杯熱水,拍著她的後背:「你方才究竟是怎麼了,說著說著話,突然就趴在了桌子上,當真沒有什麼不適麼?」
戚斐接過熱茶飲了一口,臉色還是相當蒼白,苦笑道:「沒事。」
她會這麼難受,不是生病了,只不過是劇透失敗了而已。
——這件事,要從幾個時辰之前說起。
在陽光正好的午後,戚斐收拾好了靈草,便去了金鳶峰,準備送給戎瀾。
很理所當然地,她再次被那層只有高階弟子才能打開的結界擋住了。
這回不太巧,由於秋獵的獵場開放了,大多數高階門生都去了湊熱鬧,熟悉場地。金鳶峰上的人不多,而且幾乎都是普通門生。戚斐沒找到有權限放她進去的高階弟子。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來了,才讓她找到了人,放她進結界。
那個高階弟子倒是十分爽快,從他的口中,戚斐還得知了戎瀾大約這兩日便會被送下山了。
戎瀾看見她來了,顯然很高興。戚斐先做了正事,將帶來的靈草送給了他,並督促他吃了下去。果然,戎瀾的傷口迅速地癒合了,靈力還較以前更強盛了一些。
事情發展到這裡時,還是很和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