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不到半個時辰前,他還因為擔心她獨自待在祝融峰上會害怕雷聲,而匆匆忙忙地趕了回去找她。發現她不在了,還撐著一把傘,像個傻子一樣一頭熱地來接她。
「不是的,我沒有拿你做消遣!」乍亮的電光之中,戚斐的面容蒼白,卻沒有掙扎,而是仰頭,嘶聲卻堅定地辯解著:「我不否認他說的那些事,是發生過的。但是,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的!薛策,你聽我說好嗎?」
是她思考和做事時,不夠周全。
她忽略了原主的青梅竹馬,可能也會現身的事實。她太過自信,以為自己有了前兩次套娃的經驗,以及和2.0相處的經歷,就可以接住這個年少輕狂、烈火一樣的薛策,給她的任何感情和反應。她以為這個世界沒有規則限制,就一切都會聽從自己的指揮,在自己的預想中進行。
最終,導致了眼前這樣的一個狀況百出、難以圓融的局面。
薛策喘著氣,在雨中與她對視了一會兒,臉上的暴怒慢慢地消減了,變成了一種極致的冰冷。
「好,你解釋,我聽。」
他鬆開了拽住她領子的手,低頭冷冷地看著她。
冰冷的雨滑過了戚斐的睫毛,落入了她的眼裡,看東西時,有了些許的模糊和重影。心跳已經徹底亂了節拍,她抓住了薛策垂下的,無動於衷的手,努力地組織著語言,用一種懇求的語氣,道:「我不否認,戎瀾剛才說的那些事,是真的發生過的。可我,卻沒有做過他說的那些事,現在的我也和他沒關係,這是真的。」
薛策本來以為,會從她口中聽到一個讓他舒心一些的答案,結果卻還是這樣。他難以壓抑怒氣:「你說你不否認他的話,又說你沒做過那些事?!你說你和他沒關係,那你為何要撲上去保護他?!前言不搭後語!自相矛盾!」
頓了頓,又扯了扯嘴角,嘲道:「你不是窮獸嗎?連個像樣的謊也不會撒!」
戚斐的喉嚨發不出一點聲音。
「我不是這隻窮獸本身」,「與戎瀾做那些約定的,是另一個靈魂」,「之前和他一起的不是我」之類的直接澄清的話語,她一句也說不出來。
她仰起了頭,嘴唇哆嗦著。因為著急,眼眶開始有了一絲髮熱,卻還是逐字逐句地說:「……我真的很想告訴你。可是,我說不了啊,我說不了啊,我真的沒有辦法。之前和戎瀾在一起的那段經歷,當真與現在的我無關——在他剛到崇天閣的那天,我之所以向你否認我和他的關係,也是這個原因。我也絕對沒有拿你尋開心,對你做的那些舉動,都是出自真心的。」
求求你,推敲一下我說的話吧。
薛策定定看著她,卻忽然冷笑一聲:「你對他也是這麼說的吧?你就喜歡這麼哄著別的男人,做一些讓他們以為你有多喜歡他們的舉動吧……」
「東嶽窮獸,果然是本性難移!你與你的那些同類,也是一丘之貉!」
鈍痛的心臟被嫉妒的火焰燒得無法呼吸,只能傾盡所有地倒出一個少年人所知道的,所有可以刺傷她的刻薄又難聽的話,才可以平衡這種讓他理智斷弦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