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風一呆:「你,你不是在哭?」
戚斐伸手揉了揉疲倦的眼睛,輕聲道:「戎瀾現在怎麼樣了?」
默風說:「你不用擔心他,昨天,我們將他送到了山下的一間客棧里,安頓好了,給他餵了一些靈藥。雖然被明光打傷是夠嗆的,但吃了那些靈藥,應該很快就會醒來了。」
戚斐鬆了口氣:「謝謝你,默風。」
「別說那些了,你真在這裡坐了一晚上嗎?累不累啊。」
戚斐搖頭,然後轉頭,看了一眼旁邊開著的門。
默風順著她的眼光,往裡一看,發現裡頭的床鋪有些凌亂。看來,她昨晚應該是在裡面湊合了一下,而不是乾巴巴地坐在這裡發呆。那還好一些。
默風撓了撓後腦勺:「那你餓不餓?我的房間就在這附近,這個時間,大家都去獵場了,沒什麼人,我帶你去洗個臉,吃點東西吧。」
戚斐摸著肚子,點了點頭。
她的確是餓了。
默風的房間收拾得很乾淨,面積不大,有一片小露台。平時應該沒什麼人來做客,沒有多餘的椅子了。默風拖來了一張坐墊,讓戚斐坐在小露台上曬太陽,又顛顛兒地跑去廚房,取了一些熱騰騰的糕點來。
熱茶入喉,暖著手心。
戚斐吃了些東西,聞著茶香,望著瓷杯里那一梗飄蕩的茶葉,動了動有些發僵的手指。
時至如今,昨天晚上的一幕幕還清晰倒映在她的腦海里。
她不是沒有和人吵過架。哪怕是平時再有涵養的人,在激憤的情緒中,也是很難保持冷靜的。口無遮攔,脫口嚷出許多在事後想想都覺得很是傷人的不理智的話,都是正常的事。況且,薛策還是那樣暴烈的性格。
她可以理解,不過,難過也是真的。
但任何時候,都不能僅僅沉溺在難過里,一蹶不振,甚至是自暴自棄。
所以,她昨天晚上,雖然是忍不住紅了眼眶,但很快就強行振作了起來,揮散了那種雜念,跳脫出了整個事件,去冷靜地復盤整件事。
薛策的反應會那麼大,其實原因很簡單。
她和薛策之間,從來沒有確立過情侶關係,本來,他們應該是沒有資格去約束對方的。但問題就在於,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是平等的關係。
情感上不是,地位上也不是。
剛來崇天閣時,她就是一個主動親近他的角色。後來,為了迫切讓他感受到自己的意思,還耍了心機,明知道他醒著,還故意在樹下偷親了他。
他們之間那層窗紙,雖然沒有明擺著說出來,但已經因此被戳破了。
薛策對她的企圖是心知肚明的。再加上她做的那些捧著他、討好他的舉動,薛策將她劃到「暗戀者」的那一行列,是再正常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