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場圍剿叛軍的攻城戰,持續了一夜,勝負沒有絲毫的懸念。
連日以來,糧草不足、內部不和、城內低迷的氣氛……這些問題,已經嚴重影響了叛軍的士氣。在攻城前夕,還爆發了大規模的內亂。原本聽裴文玏差遣的三千羯人,在那名頭目的帶領下,將衝突升級成了政變,令裴文玏腹背受敵。很難說這是不是羯人一開始就定好的陰謀。
攻城開始後,就成了三方的混戰。北昭軍士氣勢如虹,訓練有素,悍不畏死。縱然欒城內部的叛軍見勢不妙,擱置了爭議,拼命合力抵抗,還是無濟於事。清晨,城牆失守,城門告破。激烈的巷戰進行了兩個時辰後,叛軍已潰不成軍。半天下來,羯人死亡超過了八成。剩餘那幾百個,想要趁亂從別的城門突圍而出,也被早早等候在那裡的耿山等將領截住了,最終被盡數殲滅。
裴文玏的死士沒有直面北昭軍士的前鋒,但也幾乎全折損了。剩餘的幾個死士,也通身是血,護著滿身血污、披頭散髮的裴文玏,被逼退到了城樓之下的一個死角處,被北昭的士兵包圍住了。
已至末路,裴文玏渾身顫抖,嘴唇冒出了血泡,聲嘶力竭、色厲內荏地道:「都別過來!我是北昭的二皇子!誰敢過來?!裴文瑄,我是你長兄,是北昭未來的君主!你敢動我?!」
裴文瑄銀甲沐血,身姿凜然,立在陣前,仿佛在看一個跳樑小丑般看著裴文玏。
當初還顯得頗為單薄瘦弱的小少年,此時站在一個個牛高馬大的將領之前,那種格格不入的感覺,竟已淡化得幾乎看不清了。
成長令他褪去了稚氣,在清貴的氣質中,洗鍊出了英氣與沉穩的氣魄。
裴文瑄聲音清晰,鏗鏘有力:「國君乃蒼生黎民之主。一個為了奪權而叛國、任由羯人的鐵蹄踩踏我朝百姓的人,已經失去了為君的資格了。裴文玏,你敗了,束手就擒吧!」
「我沒有敗,我還沒有敗!」裴文玏暴躁地吼道,忽然奪過了一個死士的弓|弩,朝著裴文瑄射來。然薛策在場,於是千鈞一髮之際,那支才射出的箭就竄出了烈焰,在半空中被焚毀成了灰燼。幾乎是同時,一桿為了保護裴文瑄而射出的長箭,射入了裴文玏柔軟的心窩之中。
裴文玏口噴鮮血,當場氣絕。
第140章
那個射出了箭的副將,沒料到會一擊即中。裴文玏雖為叛賊,但之前好歹也是王公貴族。他有點兒惴惴不安,忙放下了弓,向裴文瑄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