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這樣。
她以前很喜歡他。現在不想要他了。就是這麼簡單而已。
隨著這個念頭而來的,便是當胸一劍般的痛楚。
……
戚斐放了一個大炸彈後,心情頗好,出門去溜達了一圈。
在河邊坐了一會兒,逗了逗鎮上某戶居民守門的大黃狗。最後掐著時間,在差不多要睡覺的時候,才回到了暫住的屋子裡。
往常這個時候,薛策都還沒休息,會坐在那裡等她。結果今天回房,燈卻是熄滅的。
因為屋子太暗了,她還差點兒踢到凳子。
床上有一個面對圍牆躺著的身影。卷著被子,一點兒聲息也沒有。但是戚斐知道,這個縮在角落裡暗自神傷的人,根本沒睡著。
戚斐:「……」
她無聲地冷笑了一下。
原本,她只不過想詐一詐薛策。要是他能及時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向她坦白罪狀,檢討自己無恥裝傻的行為,那麼,她還會酌情寬大處理。
但是現在她改變主意了。
非但不立刻認錯,還不點燈,害得她差點摔倒。
是他招欠。
於是,戚斐仿佛不知道他是醒著的,十分溫柔地給他掖了掖被子,將另一個枕頭和另外一張被子撈走了,鋪到了那場寬得可以做床的長木凳上,舒舒服服地躺下了。
薛策:「……」
他睜開了布滿血絲的眼,緊緊地捏住了被子的一角,聽著身後的她小動物般不知愁的呼吸聲,心臟抽痛得已經有些麻木了。
之後的兩三天,戚斐過得相當地分裂。一方面她對薛策極盡溫柔,同時又在他面前做離開的準備,萬分積極地收拾著包袱。
明光似乎也預感到了弱小可憐的自己馬上就要失去這個家了,開始寸步不離地跟著她轉,像以前一樣撒嬌,但這並沒有什麼卵用,戚斐該收拾還是收拾。
薛策日漸沉默,時常坐在旁邊看她收拾東西。神色暗藏痛苦,深深地看著她。嘴巴卻閉得跟蚌一樣緊,八棍子也打不出一個屁來。
同桌吃飯時,也明顯可以看出薛策的食慾大減,味如嚼蠟、心不在焉。與吃得特別香、甚至多添了半碗飯的戚斐形成了鮮明對比。
就這樣過了兩天。深夜,戚斐癱在床上,摸著下巴,復盤了一下薛策的表現,心道他似乎被虐得整個人都有點兒恍惚了。捫著良心,她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絲鱷魚的同情。
但是,一想到她都這樣逼他了,這傢伙居然還沒有一點兒表示,更別提什麼戳破窗紙、懺悔挽留。戚斐的心又瞬間硬了起來,心道自己還是太善良、太手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