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進了新房,就斂了笑意。他不是個冷漠的人,不過一直笑也是累人的,如今自己的地方,自在些吧。
「臣妾給三爺請安,三爺吉祥。」年氏見弘晝進來,忙起身跪倒。
、倒不是說每次都得跪,這第一次,跪了也是規矩,不跪也使得。只是年氏素來膽小又知道自己身份不高,哪裡敢不跪呢。
「起來吧,你是側福晉,不必如此。」弘晝坐下道。
年氏起來,就不知道該做什麼了,明明嬤嬤都教了的,可是臨到頭,她緊張的都忘記了。
弘晝燈下看了看他這個側福晉,挺好看的,柔婉的眉眼,精緻的鼻樑,只是看著實在瘦弱了些。不是說十六了?
「你身子不好?」弘晝問道。
「臣妾沒有病,臣妾……」年氏嚇了一跳,要是新婚之夜就叫夫君覺得她有病,可想以後會是什麼日子了。可是說了話後卻自覺失言了。忙嚇得跪倒:「臣妾失言。」
「你很怕爺?」弘晝倒是沒討厭她膽小,庶出的子女嘛,膽小也是正常的。
年氏忙道:「沒有,三爺和善,是臣妾……規矩沒學好。」
「起來坐吧,今日不許再跪。」弘晝笑道。
年氏起來低著頭坐下不敢說話。
「你與你姑姑可不像。」弘晝像是回憶一般想起宮裡的謹貴人,當年是如何的厲害,大概只有嫡額娘沒有吃過她的虧了。他清楚記得,自家額娘那時候如何敢怒不敢言。
「臣妾不曾見過謹貴人。」年氏還是愣了一下才明白弘晝說的姑姑是誰。
弘晝一想,也是。她們家裡可不是皇子府上,過年過節進來幾個人都是有定例的,嫡子嫡女都不一定進的來,她這個庶女自然是沒有機會進來的。
「你可知你阿瑪為何叫你選秀?」弘晝雖說不喜宮裡的謹貴人,可他不是個遷怒的人。如今這年氏既然已經進府了。他也會善待她。只是他還得看看她是不是聰明,會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是……嫡額娘說叫臣妾幫襯妹妹。」年氏是懦弱,可她不傻,自然就知道弘晝的意思。三爺是明明白白站在皇后一邊的,而年家,卻是和二阿哥站在一處。
最要緊的一點是,年家的嫡子,死在皇后幼子手中,且不說緣由,年家不可能沒有芥蒂。
「哦,如今你們姐妹分開了,你可如何想?幫襯年家?」弘晝端了茶道。
「臣妾……臣妾不敢欺瞞三爺,臣妾知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臣妾不敢做任何愧對三爺的事。」年氏急切得道。
「你可知,你的弟弟與皇后一脈的糾葛?可知爺與皇后一脈的糾葛?」弘晝繼續問。
「臣妾知道,臣妾選擇和三爺站在一處。」年氏如撥雲見日般心裡就通暢了。她最怕的就是被夫君防備。三爺既然問了這許多,就是將她與年家摘開來。
「你懂事,爺也會善待你。記住你的身份,以後就是這府里的側福晉,不再是年家的女兒,即便你姓年。」弘晝放下茶杯直直的看著年氏道。
「是,臣妾記住了。」年氏說罷,全身都輕鬆了,十六年來第一次如此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