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卻瘦弱的身軀在陽光中投下陰影。
八福晉靜靜的流淚,卻不是為了他。
她為自己無奈,為自己悲哀,為自己不值。
他叫自己好自為之,便是沒有情感,也該是夫妻一體,可是,他叫自己保重。
呵呵,這一輩子還真是諷刺呢。
八福晉坐下,將一杯茶一口氣喝到底,在她覺得,這茶不僅不寡淡,而且好苦,像是她無奈的人生一般。
八爺出了正院就往張氏那裡去了。
張氏正在給八爺做衣服。他們府上如今一多半的衣裳都是自己做的。張氏又不放心被人動手,於是八爺的她基本都自己做。做不及了,才叫針線上做一半。
「爺。」張氏笑著抬起頭看了一眼八爺。
八爺看著她,她也老了,皺紋也藏不住了。
「做這麼多做什麼,又不是沒得穿。」八爺挨著她坐下,看著桌上那石青色的長袍,還有一個袖子沒接上。
「爺的衣裳又不多,這個是薄的,很快就會做好。」張氏放下針線簍子,給他倒上酸梅湯。
「坐著說話吧,爺有事和你說。」八爺道。
張氏便乖乖坐著。
「有些事你不懂,爺不和你細說了。只是……爺要去請罪,不知道結果如何。要是不好……你就要自己度日了。弘旺……爺會儘量保住他的。」
、八爺淡淡的道。
「爺……」張氏一驚,站起來,一句話也說不出。
半晌她慢慢的坐回去:「爺,您做什麼,我都聽您的。我會好好的,爺放心。」
八爺欣慰一笑,張氏一輩子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管他要造反還是要做什麼她都跟著自己,叫她做什麼就是什麼。不會反抗,不會疑惑。
「要好好的。大格格已經出嫁了,她不會不管你,女婿雖說不算什麼高門,可是貴在對大格格好。至於弘旺,爺會保住他,也能保住。以後你生活無憂。」
八爺道。
張氏流著淚點頭,她不能糾纏,不能給八爺添亂。
次日一早,八爺穿著一身雪白的長袍,跪在圓明園外。
大臣們上朝,人來人往,都驚訝不已。當年炙手可熱的八貝勒,今兒算是沉寂了好多年了。
這會子一身素白的跪著,又是為何?
園子裡很快就得了信,四爺傷重,一般事都沒人煩他,玉漱殿裡,除非是有大事,弘晴會來匯報。否則一切事都是有李絮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