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探着问了下,龚蔚喘了几口粗气,想了想,苦笑着对我说:“我尽量,我现在头晕眼花的,总感觉头重脚轻,意识都在飘,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再难受也撑着!”我咬牙对他说。
开什么玩笑?他要是晕了,我连个带路的人都没有,那他娘不得一直守在这啊?
我是没关系,可龚蔚和梅大牛可等不起,他俩这状态继续耗下去,肯定得出事,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必须想办法带走他们!
左右看了看,我刚才的上衣,虽然给梅大牛垫着磕了一会头,不过里面一层还不算太脏,我心说这衣服是要不成了,就干脆把T恤直接撕了,给龚蔚临时包扎了一下。
跟着左右一张望,我让龚蔚坐在地上先休息,跟着跑到林子里转了圈,弄了一摞树枝回来,拿工具稍微整理了一下,再用绳子绑上做成简易的板床。
这会也没功夫好好弄了,反正能用就行了。
把昏迷的梅大牛,直接拖到板床上,再把绳子绑在我身上,跟着背起龚蔚,让他给我指路。
这拖一个背一个,两人的份量还都不轻,我算是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好好体会了把当骡子的感觉。
好在我平时做木活,有不少体力活,身体素质一直不错,力气也有的是,不然让我换个行当,这俩大男人,我压根别想折腾走!
背着龚蔚没多久,我就汗如雨下。
至于老夏到底什么情况,我已经暂时顾不上了,现在重要的是处理好两个伤员。
龚蔚看我累的够呛,有点过意不去的说:“穆先生,不然让我自己走吧,这样你也坚持不了太久。”
“拉倒吧!”我喘着粗气,说:“让你自己走,几步你就得晕过去,给我好好指路,少说两句话,节省点力气!”
龚蔚叹了口气,虽然我一身的汗,但突然感觉有液体滴在了我身上。
我还以为下雨了呢,结果就那两滴而已,侧头一看发现龚蔚在偷偷抹眼泪,我愣了下,问他咋就哭了。
偷偷抹眼泪被我发现,龚蔚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小声说除了家人以外,从没有人对他这么好。
我顿时哭笑不得,不就背个人吗?
不过说来那种情况下,一般人还真没法把人弄走,指不定就谁都不管,干脆自己先走了,到了安全地方在想办法。
想到龚蔚孤僻的性格,以及小时候的遭遇,我想他一直没什么朋友,时常一个人在山林里游荡,就算受了伤也要自己扛着,从来没朋友跟他一起这么共赴险境吧?
我叹了口气,虽然想节省力气,半个字都不想说,还是对龚蔚说了声,让他别想那么多,刚才受伤的是我,你不也会想办法?朋友之间互相帮助应该的。
龚蔚愣了下,似乎对朋友这两个字挺敏感,他张张嘴,但没说出话,默默点点头。
好在这次走的不是山林里的路,换个方向就有更好走的路。
离这里不远就有个村子,那边有个卫生院,到地方可以先给两人处理下伤,到了那边也可以找个车,带人去大点的医院。
龚蔚还算努力,看我这么拼,一直硬撑着不让自己昏倒。
直到我把两人全送到医院,他这才长出一口气,眼睛一闭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