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獨自在月牙角站了一會兒,望著那潭中微涼的月色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有些睏倦似的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將外袍在夜風中裹得緊了些,轉過身來像是準備打道回府了。
我便也從醉魚草中走出來,一邊拍著肩上沾到的草葉,一邊漠然朝他走了過去。
見我驀地現身在此處,蕭濃情極不可思議似的瞪大眼睛,模糊地喚了一聲:「……晟鳴?」
我沒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蕭濃情耳力不差,理應知曉若我只是剛剛路過此處,片刻前就應當有腳步聲才對;而我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顯然已是在這裡逗留了頗久的模樣,想來方才這月牙角發生的種種,已是盡數被我窺見了。
蕭濃情見我面色微沉,又遲疑著看向我方才隱匿的地處,這才瞭然地挑起一雙清眉,嘆息道:
「更深露重,我們先回去吧。」
……
……
我坐在幽香冥冥的寢臥,面前依然是熟悉的床幃,熟悉的琥珀鏡,以及熟悉的坐在鏡前梳理著長發的美人。
雖然暴露了自己在利用驪珠兒打探朝臣動向的事實,可蕭濃情卻顯然沒有一絲被拆穿後的不安與窘迫,甚至還記得今晚是我二人的同房之期,沐浴過後換了身輕薄的綢衣,將那頭烏潤的青絲擦乾後,便若無其事地爬上了床。
見我無動於衷地看著他,暗沉的眸中浮著不明的情緒,他略顯無辜地朝我眨著眼睛,親了親我微蹙的眉心,便伸出手來從容地解落了我的外袍,為我輕柔地按摩起雙肩來。
【略】
【略】
【略】
他不滿地咬了一下我的鼻尖,似嗔非嗔地朝我看來:「笑什麼?」
「沒什麼。」我【略】,低聲道,「……只是在想,蕭郎這般【略】的身子,明晚真的抱得了女人麼?」
這話一出,兩人間原本熱烈的氣氛頓時僵冷了下來。
……
「我沒想抱她。」
不知過了多久,蕭濃情【略】,雪白的長腿仍是圈在我的腰間,抬眼看了我一會兒後,終於淡淡地開了口。
「只是個滿心風花雪月的蠢姑娘,不巧可以為我所用,平日裡只敷衍著任她靠一靠便罷,我連親都不可能親她,遑論行什麼周公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