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平見兩人全程沒有交流,一邊放慢腳步等著明煙,一邊低低地解釋道:「郁總是過來祭拜過世的父母的。」
小年這天,南方的習俗是祭祖, 郁寒之少年時就家逢巨變,還沒有來得及承擔這些就去了海外,回國後因在北城過年, 所以就來陵園祭拜父母。
「郁總的父親當年在政界是出了名的清流、實幹家,母親也是科研專業的傑出人才, 可惜一場空難。」臨平低聲嘆氣, 幫著郁寒之說了一些有關他身世的事情。
明煙點頭,她對兩家恩怨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養父算是間接害死了郁寒之的父母。
三人一路上山, 走到郁寒之父母的墓前,男人上前去祭拜。
明煙站在一邊,離得不遠不近, 看著雪後清澈的天空和鬱鬱蔥蔥的樹木,這裡算是北城最寧靜的地方,她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結婚生子的打算,日後若是她死了,清明冬至,墓前怕是冷清至極吧,也許連個墓地都沒有。
夢裡她死的時候,就是孑然一身的。
「明煙,你也去祭拜一下。」男人不知何時站到了她的身邊,聲音低沉溫和,鳳眼幽深。
明煙回神才發現他站的極近,近到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味。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冷淡拒絕:「非親非故的,我祭拜不合適。」
郁寒之見她避之如蛇蠍的模樣,克制地握拳。
「就當為了你養父,明和平入獄之前,我原本是打算押他來我父母墓前懺悔的。」男人冷冷開口,視線落在墓碑上,少年時代就刻在心底的仇恨,經久發酵,早就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明和平該慶幸這是個法治社會。
「所以你今天帶我來是讓我父債女還,給你父母磕頭懺悔的?」明煙不可思議地說道,「你怎麼不找華姿來?」
男人見她誤會,薄唇抿起,沒有解釋,他想讓父母見的人是她,不是華姿。
「你跟華姿不同。」男人聲音冷硬。
明煙說不出自己為什麼憤怒,指尖都有些發抖,她跟華姿確實不同,人家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就算是明家真正的千金小姐,那又如何,照樣有免死金牌。
她不該有任何的期待的。
明煙被冷風一吹,鼻子都有些酸,不過依舊走到郁寒之父母的墓前,鄭重地扣了三個頭,就當是為了她爸贖罪。
從陵園出來之後,兩人再沒有說一句話。
車子直接回到了別墅。
在陵園裡凍了一個多小時,明煙下車之後就覺得有些頭重腳輕,小臉沒有什麼表情的跟在郁寒之的身後,等進了別墅,臉色微變。
「哥,你去哪裡了?電話也不接。」郁雲停看見明煙,笑容僵住,明煙怎麼會在這裡?
華姿的臉色更不好看。她好不容易從郁雲停那裡問出郁寒之的住址,想著今天是小年,以過年的名義來看郁寒之,結果明煙也在?
「老郁,你家是真的熱鬧。」過來送年貨的溫宴看戲地勾唇,今兒這一趟來的太值了,火星撞地球啊,他決定留下來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