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那妖獸根本沒死,還潛藏在了人群中,就在裴春爭走開替她去買糖葫蘆的時候,再度發難。
這她資質淺薄,修為也低,單單她一人打不過這妖獸,只能將兔子燈護在懷裡,一邊疏散驚聲尖叫的人群,一邊縱高跳遠地應付來自妖獸的攻擊,將它往鎮子外面引,心裡默默祈求著裴春爭他趕快回來。
當時,她心裡只有一個信念。
那兔子絹燈絕對不能被妖獸弄壞,那是裴春爭他最珍視的東西。
那妖獸也狡猾,看出了她對兔子絹燈的在意,招招往絹燈上打,想藉此牽制她,她確實受到了掣肘,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等到少年終於御劍而來的時候,她也被那妖獸打了個半死不活。
這一幕,又和她第一次見到裴春爭的那一幕,重合了。
他踩在劍上看著她。
她趴在地上,氣喘吁吁,鼻子一直在冒血,也不敢去拭,只小心翼翼地將兔子絹燈捧起來。
那兔子絹燈無可避免的沾上了些血點兒,但這已經是她拼盡性命所保護的了。
長劍噹啷入鞘,少年冷冷清清的目光掠過她手上的兔子絹燈,在看清絹面上飛濺的血點後,面色遽然一變,變得極其難看。
他奪過絹燈,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它看,眼睛也紅得像只兔子。
「髒。」
「什麼?」她從血污中艱難地爬起來。
「髒了。」
少年抬起頭,血紅的雙眼嚇了她一跳。
「笑笑。」裴春爭面色蒼白,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道。
「裴春爭?」喬晚猶豫地問。
全身上下無一不疼,但想到裴春爭喜歡她多笑一笑,喬晚扯動唇角,揚起抹僵硬的笑,說話間鼻血不斷地往下流,一直滴落在衣襟前。
裴春爭的狀態太奇怪了,咬著牙,顫抖著唇瓣,似癲似狂。
她上前一步想要問個清楚。
但少年卻運起一道劍光,將她逼退了半步。
如果她再慢一步,那劍光將會毫不留情地削去她的手。
裴春爭偏頭看她的一眼,冷得徹骨。
緊接著,他又轉過頭,臉上露出了極其痛苦的神色,捧著那盞兔子絹燈御劍破空而去。
獨留她呆愣在原地,一直等到血都凝結在了肌膚上,也沒等到裴春爭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