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一抬眼,好像隔著濃霧,對上了一道清厲的目光。
隔著濃霧,她也不太清楚男人究竟有沒有看見她的臉,但能感覺到這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從頭到腳將她打量了一遍,連修為也都讓人掀了個底朝天。
這一次,對方沒丟出什麼刀光、劍光擦著她頭皮飛過去。
她看不清對方長什麼樣,但喬晚能感覺到一點兒屬於佛門的清正之氣,霧氣里散發著點兒淡淡的金光。
這個夢應該屬於佛門哪一位前輩。
察覺到這位前輩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喬晚行了一禮,剛準備開口,結果剛剛哭太久,她胸前一陣抽抽,沒緩過氣來,還在不停地打哭嗝。
「在……嗝……在下……是……」
喬晚一邊說,一邊呼哧呼哧地直抽抽,「昆……嗝……昆崑山派的弟子……不……嗝……不慎誤入此地……」
佛者:……
太糟糕了。
她越想冷靜下來,這哭嗝反倒就越響亮。
喬晚難過地想,她還沒這麼丟臉過。
想到少年發紅的雙眼,冷冷的目光,又想到那盞兔子絹燈,喬晚覺得委屈,眼淚又掉了下來。
反正隔著濃霧,對方也看不清自己長什麼樣,喬晚乾脆自暴自棄地坐了下來,哇哇大哭。
佛者皺了皺眉:「你為何而哭?」
喬晚:「嗚嗚嗚嗚……嗝……」
佛者眉頭皺得更緊,耐下性子繼續問:「發生何事?」
喬晚飈出兩道海帶淚,哭得更大聲了,一邊哭,一邊響亮的回答:「嗚嗚嗚嗚……我……嗝……我失戀了……」
佛者:……
喬晚:「嗚嗚嗚我好慘,我爹被天降正義,我娘不要我,我哥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這都是什麼顛三倒四的胡言亂語?
佛者再度皺眉。
喬晚:「我還被人欺騙了感情嗚嗚嗚,他們都把我當替身……我命好苦嗚嗚嗚……」
雖然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佛者還是耐著性子等她哭完了。
濃霧中的少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好像當真有什麼傷心事。
佛者斂眉沉思。
喬晚哭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全發泄出來了,才終於感覺好多了。
想到面前佛者還看著呢,她趕緊擦了把眼淚,恢復了平常謙遜守禮的模樣。
「抱……抱歉,」喬晚抽抽鼻子,恭恭敬敬地又躬身行禮,「方才是晚輩失態了。」
佛者不甚在意地答:「無妨。」
夢境都是極其隱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