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這心情,說實話,和等著她爹開完家長會心情是一樣的。
喬晚她算是被陸辟寒養大的。
大師兄年紀沒比她大多少,大概也就大了三十多歲。
但放在凡人界,年紀已經足夠當她爹了。
這麼多年相處,喬晚能看出來,大師兄其實是極力想把她培養成一個文能彈琴作畫,武能提劍砍怪的淑女的。
雖然大師兄看起來又冷又酷,病弱的身體狀況看起來也很時髦,但喬晚心裡特別清楚,大師兄是個直男,筆直筆直的那種鋼鐵直男,審美也和大多數直男一樣,喜歡那種智勇雙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家閨秀款。
聽說陸辟寒在上山之前,出生在一個小有名氣的世家,自小審美就是那種窈窕淑女,周衍把喬晚丟給他以後,自然而然的,他也就把喬晚往端莊大方的方向培養。
在陸辟寒手把手教導之下,喬晚她琴棋書畫也都學了點兒,畢竟多兩樣技能總歸是好的,拎出去也勉強能看。
琴棋書畫學是學了點兒,但這麼多年鍛體下來,一捋袖子,胳膊緊繃又結實的喬晚,好像還是在陸辟寒希望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現在看起來,更是徹底沒救了。
鳳妄言目光在他倆身上一掃,冷笑出聲,「令師妹倒是讓人長見識了。」
陸辟寒一個眼神示意,喬晚馬上乖巧地拉著甘南退到了一邊,往馬懷真身後的陰影里一站,力圖降低他倆的存在感。
輪椅上的男人看了他倆一眼,眼神在他倆身上一轉,牽著唇角微微一笑,涼意沁人,「長進了啊。」
那半張毀容的臉笑起來,殺傷力可謂是實打實的。
喬晚心虛:「前輩……」
她剛把青環峰砸出一個坑,馬懷真這是明擺著待會兒要跟她算帳。
甘南默默往喬晚身後挪了一小步
這位前輩看上去也好可怕。
看著喬晚和甘南退下去,陸辟寒這才抬眼看向鳳妄言,語氣聽上去沒什麼波瀾,「師妹之事,不勞仙友費心。」
鳳妄言:「深更半夜,和男人曖昧不明,還鬧得人盡皆知,這就是你不惜用笑笑來要挾我,也要護著的這個廢物。」
陸辟寒面色絲毫未變,「笑笑是崑山派弟子,也是我的師妹。」
「一個是養育多年的師門,一個是在魔域中結識的萍水相逢之人,孰遠孰親,究竟是不是要挾,笑笑心中自有她的判斷,這也不勞煩仙友替她決定。」
陸辟寒將眼冷冷地一斜,「倒是仙友行事卻有幾分古怪。一來,聽說丹穴山鳳族早已覆滅,而仙友卻偏偏出現在魔域碎骨深淵,仙友與魔域的關係,實在由不得人不去多想。」
陸辟寒:「二來,仙友深夜不在洞府歇息,卻趁著這個時候四下亂闖,不知是何用意。」
「單從這兩點看來,我焉能知曉仙友善惡,是非與魔域有染?可是想借著笑笑的名頭,做些別的事?」
「我方才那番話,並非要挾,而是對笑笑的保護。」
「倘若仙友當真與魔域有染,那更不是以多欺少,」陸辟寒抬起眼皮,冷冷地說,「這是除魔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