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魔氣要如何拔除,到現在還是個難題。
高蘭芝沉吟不語,陸辟寒垂下眼睫,咳嗽了兩聲,落在喬晚身上的目光森寒。
留下一瓶丹藥,高蘭芝忙著下去找拔除魔氣的法子,沒久留。
過了兩天,喬晚終於醒了。
四肢像灌了鉛一樣重,全身上下就沒有哪一處不疼的,斷臂已經被人接上了,身上也都敷上了傷藥,識海里的魔氣好像被人耐心地梳理了一遍,暫時不會影響到她的理智。
她一睜眼,就看到了桌前一抹瘦骨嶙峋的身影。
「大師兄?」
陸辟寒目光沉沉,走到床邊,低聲問,「醒了?」
喬晚試著動了動手指,她兩根胳膊已經被包起來了,全身上下裹得像個粽子似的,就這麼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動也不能動,陸辟寒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回想到在泥岩秘境中發生的一切,喬晚避開了陸辟寒的視線,低聲道,「大師兄,我入魔了。」
「嗯。」
陸辟寒只「嗯」了一聲,沒多說其他的。
「好好養傷,」男人枯瘦的手指落在她頭頂,輕輕摸了摸她發頂,往日裡那寒森森的語氣,難得溫柔了下來,「別想其他的。」
喬晚知道陸辟寒不喜歡魔,但他什麼也沒說。
顧忌到她傷得不輕要好好休息,陸辟寒囑咐了兩句,也沒多待。
喬晚睜著唯一能動的眼珠,看著洞頂。
躺床上養傷的日子其實很無聊,尤其她還不能動,幸好修士能做到一連十多天不用吃喝拉撒。
喬晚躺床上的時候,試著把神識再沉入識海,想再聯繫尊者,但剛這麼做,腦袋就像針扎一樣的疼,只能遺憾作罷。
她洞府外還守著幾個戒律堂的執戒弟子,入魔這件事,回頭還要給戒律堂一個交代,奈何她現在躺屍在床上,戒律堂弟子也不能把她扛回戒律堂去,只能每天守著,等她傷養好了再說。
於是,喬晚每天的日常,就變成了和這幾位執戒弟子們聊天。
沒過幾天就和幾位大哥混了個臉熟。
在喬晚養傷期間,前來探望她的人竟然還不少。
袁六和幾個暗部弟子來了一次,蕭博揚也來了一次。看見她躺屍在床上,神情都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沉重。
尤其是蕭博揚,這次進洞之後,他看起來成熟了不少,身上也沒之前那股飛揚跋扈的傲氣了,坐在喬晚床邊的時候,就用那深沉、複雜,一言難盡的目光看著她。
看得喬晚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