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坐在地上閉著眼怒了一會兒,蜜獾再次睜眼,冷冷地問,「你要去哪兒?」
「走。」喬晚道,「妖皇剛剛不是答應了今天饒我一命。」
蜜獾:「我問你準備去哪兒。」
喬晚沒隱瞞:「南霍洲。」
蜜獾:「我也要去此處。」
喬晚一愣。
對上喬晚的目光,蜜獾眼神凌厲,「去殺人。」
眼神一瞥,瞥見蜜獾染血的胸脯毛,喬晚決定,還是別多問。
還沒等喬晚開口,蜜獾頤氣指使地補充了一句:「我如今行事不便,你與我同行。」
喬晚沒弄明白。
蜜獾傲然地重複了一遍,「我去南霍洲的路上,你和我,同行。」
喬晚:「我看妖皇身上似乎似乎有一筆仇怨,我就是個普通散修,做不到,不敢摻和。」
蜜獾:「你幫我,你我之間的前仇舊怨就一筆勾銷。」
喬晚轉身就走。
蜜獾突然沉聲道:「路上,我教你。」
伽嬰聲音不大,但估計是因為常年身居高位,言語間不怒自威,清晰威嚴。
喬晚一愣,停下了腳步。
伽嬰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穩准狠地掐准了喬晚的脈門。
他能看出來。
眼前這個人修,不要靈石。
否則大可以現在就拎著他去換錢。但人修都貪婪,這個人修也不例外。
伽嬰垂眸,眼前再次浮現出昨天晚上喬晚趴在地上的畫面,少女雙目赤紅,疼得大汗淋漓,面目扭曲,咬著牙不要命的煉骨,從一小截手指能動,再到現在能站在他面前。
她想活著,想變強。
某種程度上,他們其實是一類人。
他看人,從來就不分男女,不分老少,也不分種族。
對於和自己同一類的人,伽嬰一向都很有耐心。
他既然能用「教導」這麼一件事來交換,也有自己的考慮在裡面。
妖修和人修之間,畢竟不同種,在修煉這條道兒上,也有不少隔離。他能教她的無非就是人和妖都能用的那點東西,在修行路上指點她兩句。
但指點兩句,伽嬰覺得,他已經足夠仁至義盡。
得到修真界那頂級戰力的教導,是多少修士夢寐以求,且一輩子也求不到的事。
如今,就這麼被眼前這隻留著白色平頭的蜜獾,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