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大概有一個多時辰了。」
「回去罷。」
喬晚一愣。
想到岑夫人指不定會從這兒經過,有點兒依依不捨,「但陳嬤嬤讓我跪到晚上。」
岑清猷搖了搖頭,嗓音如春風般溫和,「你回去同她說,是我讓你起來的。」
「還有。」
少年從袖中突然摸出個手帕,「擦擦汗。」
岑清猷莞爾一笑,眼神柔軟,指了指喬晚額頭上的汗滴,「一個姑娘。」
「跪這麼長時間足夠了。」
喬晚又是一愣。
體修是身體比其他人強韌,但該流汗還是會流汗,該上廁所還是會上廁所。
少年目光溫和平靜,語氣有禮得根本不像面對自家下人,目光在她臉上一瞥,又禮貌地垂下眼睫避開了,像是多看一眼都顯得冒犯。
喬晚抿緊了唇,接過了手帕。
手上的帕子含著些淡淡的檀香,和空氣中浮動著的梅香,隱隱約約交織在一起。
不知道為什麼,喬晚忽然覺得有點兒窘迫。
手裡的帕子握也不是鬆開也不是,喬晚站在原地,臉被廊外的陽光曬得有點兒燙,渾身上下都毛了。
擦了把臉上的汗,喬晚抬腳離開了迴廊,回屋找桂旗。
走過長廊拐角,岑清猷溫和地問,「青崖道人那兒可有了消息?」
小書童眉眼乖巧,「聽說過兩天就到了,道人還帶了崑山的幾位貴客,似乎是找夫人有些事要商量。」
第63章
喬晚回到屋裡的時候, 眼睛掃了一圈兒,桂旗和杜衡都不在。
興許是擺了她一道兒這時候正心虛。
喬晚也不著急,可能因為本來就沒把這事兒放在心裡。
畢竟算算年紀, 她已經奔四了。
但她到岑家就是衝著岑夫人來的, 桂旗和杜衡在後面弄的這些小動作, 萬一哪天捅到了岑家家主面前就大發了。
喬晚不認為,哪家父母會對想勾搭自己兒子的, 有什麼好臉色。
現在桂旗是一口咬定了喬晚對岑清嘉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畢竟, 這一大幫子灑掃丫鬟裡面, 還沒哪一個和主子們說過一句話,而喬晚平常一張面癱臉, 話不多, 不合群。
怎麼偏偏就能岑清嘉多看了一眼?
這絕對是故意的!
怪不得當初主動求了南書房那邊兒的活, 肯定是早早打聽到了大少爺會從那兒路過。
無意中成了「心機深沉」、「不安分」的代名詞,喬晚有點兒惆悵。
坐在桌子前, 喬晚等了一會兒。
總算等到了桂旗和杜衡回來。
圓臉姑娘剛邁過門檻, 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桌前的喬晚,步子微不可察地一頓。
「辛夷你回來了?」
桂旗小心翼翼地留意著喬晚的神色,神情不太自然, 「陳嬤嬤沒為難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