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突然甩出一張人皮,鋪在了地上,往地上一坐,薄唇一翹,嗓音低啞:「這路,不通。」
「想要從這兒過,你得留下點兒什麼。」
喬晚往後倒退了兩步,摸出了懷裡的鐵錘,往後看了一眼。
巷口的盡頭,是一堵牆,牆角橫七豎八地堆著幾個破爛的籮筐。
收回目光,喬晚看了眼地上鋪著的人皮。
昨天,岑府上的十幾條臘肉,顯然就是眼前這少年的手筆。
喬晚:「留下什麼?」
少年翹著唇角,目光肆無忌憚地掃過她臉、胸、手、腳。
「身體倒是好身體,整個的值錢,但若是拆開來賣,那就不太值錢了。」
「天雷鍛體?骨頭不錯,若是拿來當鍛造材料,倒是一把好武器。」
少年語氣不緊不慢的,但卻透著股森森的邪氣,像是浸潤在鮮血里泡出來的,黏膩濕滑得讓人噁心。
喬晚皺起了眉。
岑家、林家,眼下又多了一個伽嬰。
喬晚心裡盤算。
這事比她想像中複雜得多。
「你是岑府上的人?」
少年眼一瞥,落在她那繡了岑家字樣的衣服上,突然又笑了一下:「你回去之後,告訴你岑夫人姜柔。」
「當年犯下的債,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我這兒還缺一張皮。」
喬晚心裡猛然一悟,總算明白了究竟是哪裡眼熟。
少年的容貌一半邪氣,一半清俊。
和昨天晚上她見到的岑向南足足有四五分相似!
喬晚瞳孔緊縮:「你是……她兒子?」
那個桂旗提到過的林家小妖女。
少年有些意外,旋即又慢悠悠地笑了起來,「挺好,沒想到現在還有人記得我娘。」
「不過你記得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姜柔那個賤人。」
少年眯著眼笑,笑容幾分邪氣幾分陰毒。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等時候到了,我看這賤人還怎麼做出那副虛偽的模樣。」
「畢竟,剝了皮的人,別人見著了,怕都來不及呢。」
裹著人皮一卷,少年身形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但慢了半步。
一隻金燦燦的鐵錘攔住了他去路。
少年抬眼,也不惱,「你還有什麼事?」
喬晚冷聲:「你要對岑夫人做什麼?」
少年旋即就笑開了:「那小賤人當初對我娘做了什麼,我這個做兒子的,自然是要一一找回來。」
西南林家的林黎,雖然死了,但還留下了個兒子林清芝,由岑夫人撫養,可惜,這兒子是個養不熟的狼崽子,打心眼裡就認為是這女人害了娘,故意見死不救。沒過幾年,這狼崽子就被西南林家給抱了回去。同時還繼承了其母一手畫皮絕活兒,長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