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全是還沒開靈智的低級妖物。」修犬喘了口氣,面色凝重。
同為妖,他對這些妖物那再熟悉不過。
那些妖族叛軍跟林家一起踏平一處,這些沒開靈智的低級妖物,就去掃蕩清理一處。
一個負責進攻,一個負責吃。
「岑家靈脈似乎破了,這時候四周靈氣豐沛,吃得越多,長得越快,化形也更容易。」
妖物啃著啃著,興許是有看見了三塊兒修為不錯的好肉,放下了手裡吃的,飛身就撲了上去。
就算被喬晚一鐵錘砸碎了腦殼,還不斷有新的湧上來。
甩了甩身上飛濺的鮮血,喬晚臉色難看。
從這兒往後院看,能看到後院浮動著的靈力陣法,看方向,似乎是世春堂那邊兒。
前院雖被攻破了,但後院法陣沒破,應該還沒事兒。
喬晚雖說鬆了口氣,想到那人皮媽寶男的邪法兒,還是沒怎麼放心,腳步沒停,一路飛也般地往寒山院兒趕。
前院已經沒什麼活人了,死去的,大多是沒什麼修為傍身的凡人雜役。
正當三人一路往後院狂奔的時候,修犬耳朵輕輕一晃,面色凝重。
「有人在哭。」
青年聳了聳鼻尖,「在南邊兒,有人在哭,大概有十多個。」
「血腥味兒太重,多了我聞不出來了。」
剛剛那一地殘屍,喬晚和蕭博揚也都看見了。
都到這地步了,還有活人?
「有,」青年道:「十多個。」
*
雪浪園的陣法快抵不住了。
黑雲密布,堆在天際,好像下一秒就要塌下來。
風接二連三地送來血腥味兒和慘叫聲,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漸漸地也化作了那麼零星兩三聲。
一切重歸於寂靜。
只剩下淅淅瀝瀝的雨聲。
有時候你甚至都不知道落在你頭上的究竟是雨,還是血。
濕膩膩的,落在臉上,和淚水混在一起,抹也抹不乾淨。
牆外妖物們的低吼聲,忽高忽低,落在心上,就像死神的腳步。
一開始還盼望著能有護院來救他們,現在也早就麻木了。
他們這十多個人,全都是凡人雜役,最有能耐的,也不過剛剛做到了引氣入體。
沖也沖不出去,守也守不住,早沒人管他們了,那些妖物躁動不安地趴在牆頭,一隻隻眼貪婪地盯著雪浪園裡活肉們看。
早晚他們就會淪為外面那些妖物的口糧。
「我……我不想死。」一個小丫鬟沒忍住,絕望地哭了出來,眼淚和鼻涕止不住地一起往下淌,「我……我爹娘一把年紀了,我要是沒了,誰能照顧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