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道弟子頓時氣得面色鐵青,拔劍怒道:「你!」
「行之。」不遠處,盧德昌終於發話了,陰鬱的眼神從李判臉上掠過。
「長老。」善道弟子急切回頭。
盧德昌收回視線:「走罷。」
「免得給小人可乘之機。」
善道弟子雖然猶有不敢,不過長老既然開口,當著外人的面,也不能不聽,一個個臉色不善地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走罷。」李判也轉過身,挑眉看了眼面前一干呆滯的不平弟子,「還愣著幹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鄭溫良猛搖頭,忍不住和綠腰交換了個眼神,暗暗咋舌。
就是第一次發現原來李師叔竟然這麼猛。
……
一般來說,修士基本上是用不著睡覺的,但在幻境裡磋磨了三天,一沾床,喬晚立刻睡了個不省人事。
醒來的時候,屋裡已經點上了燈。
一盞小而破的油燈,光線昏暗。
桌前一個黑影正襟危坐,在斑駁的牆面投下了一大團黑乎乎的影子。
喬晚剛從床上坐起來,就聽見那道熟悉的低沉男聲:「醒了?」
「李前輩。」
喬晚下了床,走到了李判旁邊兒,才發現男人手邊兒攤著一卷汗青卷,李判正坐在桌子前,用燈照著看。
竹簡上,映出個正在伏案忙碌的中年修士,窗外斜探入一支桃花。
正值春景,枝頭桃花重,池邊草根軟。
中年修士一身青衣,披了件鶴氅,修眉長目,身姿挺拔,看上去皎如高天明月,卻又溫和可親。背後的牆上,掛著的正是之前喬晚看到過的聞斯行諸。
喬晚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不平書院編年史里的上一任山長。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這汗青卷,喬晚心裡忽然有點兒複雜,具體是什麼感覺說不上來。
喬晚低頭沉思。
只是感覺很親近。
不過,她很明確自己之前沒見過這位前輩,也沒聽說過有關這位前輩任何消息。
「怎麼?」可能是察覺出來了喬晚的沉思,李判問。
「沒什麼。」喬晚搖頭,收回了視線。
要是說她覺得這位前輩親近,難免有點兒套近乎的嫌疑。雖然這麼想著,不過她是沒忍住又多看了一眼。
「李前輩……」整理了一下情緒,喬晚問:「敢問上一任山長,名諱是什麼?」
李判:「廣澤,孟廣澤。怎麼?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