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輩?」
妙法眉頭微蹙, 嗓音低沉:「你身體無恙?」
按理說喬晚一個小輩身體不舒服,話說到這個份上, 也犯不著大光明殿的尊者來親自過問。不過考慮到喬晚大號上這洶湧澎湃的魔氣, 聽完不平弟子這麼交代之後,妙法眉頭一皺,還是起身走到了這間破破爛爛的小木屋前, 問了一聲。
喬晚肌肉瞬間緊繃,捏緊了手裡的魔書,侷促道:「多謝前輩關係,晚輩已無大礙。」
門外安靜了一會兒。
喬晚看著門板, 頓感壓力山大。
雖說和妙法尊者認識了也有二十多年了,但對於她和妙法尊者之間的, 喬晚還是有十分鮮明的認知的。
對方是個佛門高僧,還是地位特別崇高, 腦袋上頂著個尊者稱號的高僧,而她輩分上算晚輩,身份上算不平書院的山長。妙法願意過來「探病」,自己於情於理都應該開門,請前輩進來喝杯茶。
不過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了啊!!
喬晚頭抱得更緊了。
畢竟她這是在裝病,她裝病這件事兒要是被發現了,絕壁會被光照無間吧,絕壁會被光照無間吧!
瞬間體會到了什麼叫騎虎難下,喬晚硬著頭皮,磕磕絆絆地繼續瞎扯:「晚輩已無大礙,前輩不用這麼麻煩。」
妙法:「是魔氣?」
喬晚含蓄道:「倒也不是。」
不知道是因為好心關心人,對方卻不知道感謝而微怒臉黑,還是說因為屋裡少女顯而易見的逃避而臉黑。
妙法行事一向就鋒銳霸道慣了,如果說這屋裡的是大光明殿座下弟子,莫名其妙閉門不見,他大可直接一掌轟碎了門,闊步走進去就是。
但這屋裡的偏偏是喬晚。
不是座下的和尚,只是個雖有接觸,但還算不上多熟稔的異性後輩。
就算是在他眼裡並無男女之分,那也得顧忌點兒男女之別。
雖說在這二十多年裡,和喬晚也接觸過不下數十次。但對這位後輩腦子裡在想什麼,憑心而論,妙法還是有點兒猜不透。
他夢裡的那姑娘,雖然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變化,但行為處事都還算得當有禮,像今天這樣,把別人拒之門外,還是破天荒地的第一次。
但妙法神情再怎麼僵硬,也不可能和個後輩小姑娘置氣,更何況還有心魔幻境之事在前。
這事,歸根究底都是他禪心不穩,讓心魔趁虛而入。
一念之差,造作諸業。
親眼目睹過少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知道喬晚其實和尋常姑娘也沒多大不同,不過就是比其他人更耐造了點兒。
沒辦法,考慮到面前這後輩,妙法尊者只好閉了閉眼,耐下性子,繼續開口。
話到喉口,頓了一頓,沉著聲兒,再次問了出來。
「可是因為心魔幻境。」
妙法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這事兒,喬晚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