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蹲下身, 心口狂跳,伸出手在地上摩挲, 指腹滑過粗糲的石塊兒, 摸到了個冰涼光滑的東西,方方正正,像是個玉牌, 玉牌上還有字。
「虞……寶成……」
「玄霧宗……」
「二十四年……」
默不作聲地記下了玉牌上的內容,喬晚摸上了棺材。
呼吸一下一下,被拉得很長,也很重, 一顆心幾乎快從嗓子眼裡掉了出來,有夜風撩起頭髮, 落在脖子上,微癢。
這周圍不知道有多少東西在看著他們。
摸著摸著, 喬晚突然心念一轉,嘗試著鋪開了神識,凝聚了神識,代替眼睛去「看」,在神識幫助之下,終於在棺材壁上摸到了小小的一朵。
渡生花是一朵橘黃色的,火苗兒一樣的小花。
「找到了。」
把渡生花攥在手心裡,喬晚靠著棺材壁費力地喘了口氣,這後果就是識海里像快要炸開了一樣地疼,神識暫時也用不了了。
雖然疼,也不敢耽擱,趕緊伸出哆哆嗦嗦的手指,去摸懷裡的玉牌。
方凌青摸上了懷裡的斷臂,啞聲問:「能聯繫上嗎?」
玉牌上沒任何動靜。
喬晚耐心地等了一會兒,手上的玉牌還是沒給出任何反應。
一顆心漸漸沉入了谷底。
「不行。」
方凌青怔怔地眨了眨眼,低下頭了,舌根一陣發苦。
「如果順利的話,竇道友他們這個時候估計已經出了鬼市。」劉辛文拍了拍方凌青的肩表示安慰。
竇道友,就是之前兵分兩路,分出去的那一路。
方凌青苦笑了一聲,沒說話。
「先回去。」喬晚抿緊了唇,「回去看看孟道友的情況。」
誰也不能確保黑暗裡到底有什麼東西,保險起見,只能摸索著慢慢往中間聚攏,再一塊兒下山。
在這黑暗裡,一點兒細微的動靜都被放大到無限大。
眾人小心翼翼地摸索著慢慢靠近了彼此。
「人都齊了嗎?」
「喬道友 ?」
「在。」
「方道友?」
「在。」
「王道友?」
王如意小聲道:「在。」
「韋道友?」
「……」
劉辛文又重複了一遍:「韋道友?」
「……」
一片死寂。
沒有人回答。
喬晚舔了舔發乾的唇角,握緊了劍。
過了一會兒,黑暗中傳來了一聲帶著點兒哭腔的男聲,像是從喉嚨里扯出來的一條線。
「在。」
黑暗裡能感覺到眾人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