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籠前點著一炷大概七寸高的香。
似乎聽到了這邊兒的動靜,鐵籠里的孟滄浪,眼睫微動,微微掀開了眼,看見方凌青和喬晚,身後的白珊湖、謝行止一干人等,微微一怔。
小芳?
看見鐵籠里的孟滄浪,喬晚的震驚不亞於方凌青。
孟滄浪的右腿好像也斷了,一截白花花的骨頭,戳破血肉,直愣愣地「支」了出來。青年面如金紙,完全沒了之前儒門滄浪劍的風姿,但坐姿卻還是一樣端正有禮。
方凌青嘴唇一抖,慘白著臉,喉口滾了一滾。
「賭局的規則很簡單。」彩瓷女人笑著伸手指了指小桌桌面。
桌面上嵌了個輪盤,這有點兒像喬晚之前看到過的賭場輪盤,不過沒有數字只有圖案,圖案大多數都是長短不一的香,分了黑白兩色,當中還夾雜著幾格動作形態各異的佛像。
有的佛像手裡捧著個手指,有的佛像手裡捧著一整隻手。
女人拿起輪盤附近一顆圓滾滾的水晶球,說道:「道友負責丟這顆水晶球,水晶球落到哪兒就算哪兒。」
女人挽起袖子,撥弄了一下輪盤,指著其中一格道:「如果水晶球落到了這一格,我就放一個人牲。」
這一格是個小小的坐佛圖案,什麼也沒拿,手捏法印,笑容溫和。
喬晚目光微凝。
彩瓷女人:「如果水晶球落在了這一格。」
這是一尊捧著手指的佛像。
「相應地,那我會砍掉他們一根手指。」彩瓷女人道:「當然,道友要是想代替自己的同伴受難,我也並無異議。」
「看見他們身前的香了嗎?」彩瓷女人道:「那炷香有七寸。」
女人繼續撥弄面前的輪盤:「倘若水晶球滾落在這炷長一寸的白色香上,那我會為他們加上一寸香,這燭香就是你為你的同伴爭取的時間。倘若水晶球滾落在這炷長一寸的黑色香上,那我就會為他們剪去衣寸的香。」
「如果道友運氣足夠好,湊齊了十二時辰,我就會放了他們。」
「道友如果運道不利,導致你同伴面前的香被剪完了。」女人看向不遠處那章血跡斑駁的長桌,「那我就會親自在這兒宰了他們供奉給菩薩。」
「生死如何,但憑諸天菩薩作主。」彩瓷女人莞爾笑道:「諸位道友要和我賭一場嗎?」
「這兒有兩顆骰子,你們當中誰投出了最大,誰就上來和我賭一場。」
「怎麼樣,諸位道友,是賭還是不賭?」
郁行之冷聲:「我們憑什麼要跟你們賭?」
就在這時,喬晚突然開口:「我和你賭。」
郁行之不可置信瞪眼:「你當真要和她賭?!」
這賭局明擺著就對他們不利!
喬晚沒吭聲。
被不加掩飾地忽視,郁行之臉上略有點兒掛不住,冷笑:「你們願意找死那是你們的事,恕我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