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判:「聽說玉清真人將赤火金胎分成了兩份, 一份用來給座下弟子穆笑笑鑄劍。」
喬晚:「那另一份?」
「另一份還留在手上, 暫未聽說要作他用。」
喬晚抱著劍, 一聲不吭。
看出她心中的糾結,李判:「這要交由你自己決定, 回去還是不回。」
「你心裡還沒忘記周衍吧?」李判淡淡道:「我勸你如果還沒忘記周衍, 不如早點兒回崑山做個了結, 免得生出了心魔,影響你日後的進階。」
喬晚鄭重地把劍抱緊了點兒:「多謝前輩教誨, 晚輩明白了。」
距離論法會結束還有段日子, 她還有時間考慮,在這之前,不如先關心關心下一場比試。
第二天一大早, 喬晚就來到了花座峰擂台下面,這一場是郁行之和智融的比試,和她一起過去圍觀的還有王如意。
青年一上場,目光落在這殘缺不堪的毀容青年身上, 滿座皆驚。
這是郁行之?那個善道書院的郁行之?那之前長得陰柔俊美的郁行之?
接收到來自眾人震驚、不可置信、複雜、同情等等皆有之的視線,郁行之眼神微冷, 一聲不吭地咬緊了牙關,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斷斷續續的議論聲不絕於耳。
明明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已經做好了從今往後會面對這些目光和議論,可是當自己真正地站到了眾人目光之下,郁行之才不甘心地發現,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兒。
他做不到。
台下這每一道視線,每一聲議論,恍若利刃,將他血淋淋地剖開,掛在了台上展示,展示他這殘缺,比輕蔑更可恨的是同情。
郁行之忍不住往馬懷真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每場比試,作為裁判,馬懷真和蕭家的都要到場,男人懶懶散散地坐在輪椅里,居高臨下地看著底下這一座座擂台,眸色深沉,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鎮定風姿,明明只能算作「半個人」,但和周圍這各教派長老寒暄時,氣勢反倒還生生地壓了對面一頭。
在沒了胳膊和腿,連半張臉也沒了之後,這個男人又是怎麼走出來的,又是怎麼爬上了如今崑山問世堂堂主的位子?
目光轉向擂台下方的觀眾席,喬晚和王如意並肩坐著。
還有陸辭仙。
郁行之抿唇,目光和少年短暫地交匯了兩秒。
陸辭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怎麼做到每一次戰鬥都能不計後果,豁了命的去上。
定了定心神,郁行之將目光重新投到了台上。
既然馬懷真能做到,陸辭仙能做到,那他郁行之肯定也能做到,就算缺了條胳膊斷了條腿,但他還是當初那個郁家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