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這種東西,說一兩句表達自己的在意也就夠了, 在必要的時候,還是留給對方安靜獨處的機會比較好。
抿了抿唇,喬晚侷促道:「你自己好好考慮。」
喬晚走後,郁行之躺在地上,指尖一動,指縫中漸漸滲出了點兒晶瑩的水光。
王如意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
他在哭。
這個姓郁的,在哭。
眼淚無聲地順著指縫往下落,烏黑的頭髮散落在地上,一身血,一身土。
「你沒事吧?」王如意蹲在郁行之面前,躊躇著問。
郁行之睜開眼,一睜眼就對上了那張驚悚的臉。
這個時候再看,反倒沒之前那麼讓他嫌棄了。
人生嘛,就是這麼起起落落的。王如意倒也看得開,想當初她第一次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的時候,確實被自己嚇了一跳,一個小姑娘最重視的是什麼,這裡面當然有自己的臉,沒有哪一個女人,或者說沒有哪一個人不在乎自己臉的。
郁行之試著掙扎了一下,然而,就一條胳膊一條腿,沒爬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青年悶悶地掀開了手,「小乾屍,扶我起來一下。」
喬晚走後沒多久,迎面就撞上了善道書院一行人。
「你。」盧德昌臉色有點兒微妙,「站住。」
這表情說不上敵意,也說不上友善。
喬晚:「郁行之在後面。」
盧德昌看了喬晚一眼,沒再說什麼,領著一幫弟子繼續往前。。
中年男人板著張臉,神態看起來有點兒僵硬,只在擦肩而過的瞬間,用喬晚和他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聲說了句「剛剛行之的事,多謝你替他出頭。」
「還有一件事。」盧德昌頓了一秒,「岑清猷跑了。』
岑清猷跑了?!
喬晚心中一驚,猛然轉頭,盧德昌已經領著弟子走遠了。
盧德昌口中的「岑清猷跑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喬晚愣在原地,心亂如麻。
是從善道書院跑了?
還是說盧德昌這是在誆她?
喬晚收斂思緒,沉下心,耐心琢磨。
不對,盧德昌不至於在這件事上誆她。盧德昌明知道她會回善道書院,在這之前也沒露出任何怯意,不可能現在會害怕她過去踢場子而特地騙她說岑清猷跑了。
除非……岑清猷真的跑了?!
想到這兒,喬晚立刻馬不停蹄地往不平書院的方向趕!
前幾天岑清猷跑了的消息剛從善道書院傳到他這兒來。
至於為什麼告訴陸辭仙這件事,盧德昌帶著隊,一言不發。
就像妙法尊者收岑清猷為徒,而他一手撫養郁行之等人長大一樣,自家的崽子自家疼,或許是因為擂台上,看著自己這親手養大的孩子,被人揍得面目全非渾身是血,竟然讓盧德昌也想到了岑清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