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燈籠匯聚成了一條淺淺的燈河,而在燈河盡頭,有個白髮如雪的真君,披著一身微黃的暖光,走了過來。
「晚兒。」
風姿高潔,眉眼如霜雪般冷徹動人。
這是周衍。
喬晚一抿唇,重新幻化出了身形。
玉清真人目光落在她身上,蹙著眉:「鬧夠了,就和我回玉清峰。」
喬晚心裡一緊,迅速平復了表情,整身反問:「玉清前輩怎麼在這兒?」
這陌生的稱呼,讓周衍沉默了一瞬,
「我來找你。」隔著這暖光,看向了燈下的少女,「鳳道友是不是你傷的?」
喬晚沒否認。
周衍低嘆:「你師姐如今還在玉清峰上照顧他。」
他知道,違背了喬晚的意願,把她帶到了玉清峰上,她心裡多多少少都有點兒不平。但聽到喬晚洞府那兒傳來的消息之後,還是微微一愣,沒想到喬晚她戾氣竟然變得這麼重。
他愧對喬晚,但也僅此而已。
這麼想的確對喬晚有點兒不公平,但感情這事兒一向不受人控制,這兩個徒弟,穆笑笑對他來說,都更為重要,他多多少少也更偏愛笑笑一點。
一想到這兒,高高在上的玉清真人眉頭擰得更緊了點兒。
「回去。」
「鳳妄言他不過是個開了靈智的畜生,你何必跟他計較。他也不過是太過重視你師姐。」
「他受傷之後,笑笑一直在寸步不離地照顧著他。」
喬晚頓了一下:「所以我要跟他道歉嗎?」
周衍微微一愣,冷冷清清的眼看了過來,「是他冒犯你在先,你沒必要和他道歉。」
一想到鳳妄言,周衍心裡雖然不悅,但也不至於和他計較。
「那就是和穆道友道歉。」
周衍頓了頓:「她是你師姐。你知不知道,你回山之後,笑笑暗中為你做了多少事。」
就在這個時候,喬晚眼角餘光一瞥,突然瞥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剛追上來的陸辟寒。
「大師兄,你也是這麼想的?」
陸辟寒沒回答,靜靜地看著面前自己這個師妹,垂下眼,一言不發。
他一向都不樂意說假話,空話和大話,當然,要是碰上了必須寒暄的場合,那就不一樣,甚至能笑容可掬地打著官腔。
對同門,對朋友,陸辟寒一向重視。
他重情。
這也意味著,對穆笑笑也同樣。
畢竟,穆笑笑更是他第一個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