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目睽睽之下,喬晚走到了鳳妄言身邊,撿起了那顆血淋淋的腦袋,提在了手上,遞到了馬懷真手上。
「堂主。」
「殺傷暗部和劍閣弟子的罪孽已經伏誅。」
「至於這……」斜睨了一眼被釘在了劍閣大門上的穆笑笑,喬晚喘了口氣,頓了頓,冷聲道:「也已經捉了回來。」
這沉甸甸的腦袋一入手,瞥見男人這死不瞑目,僵死了的臉,馬懷真的眉頭不加掩飾地糾結成了一團,盯著面前這血肉模糊的血人看了半天,冷哼一聲,嫌棄地把這腦袋往身後一丟。
死寂之中,穆笑笑劇痛之下突然瞥見了不遠處那道白色的冷清身影。
「師……師父……」
一瞥見周衍,穆笑笑就忍不住紅了眼眶,委屈惶急地哭了出來。
「師父……笑笑好疼。」
「師父……笑笑錯了……師父救救笑笑……」
少女宛如離巢的幼鳥無助茫然地掉著眼淚,周衍腳步不自覺地往前邁出了一步,一副冷硬的心腸還是不由自主地軟化了兩分,喉口滾了一滾,忍不住多看了馬懷真和喬晚一眼。
「晚兒。」嗓音喑啞。
知道周衍對穆笑笑的情誼本非一朝一夕就能更改的,喬晚倒沒什麼意料,只是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伸手一指。
指的是那些被凰火燒成了焦炭的劍閣弟子,還有被飛紅給削成了血人的暗部弟子。
一個血肉模糊的,指著身後另一批血肉模糊的。
此情此景,叫其他人啞然無聲。
喬晚的聲音清楚地迴蕩在四周。
「真人在這兒替穆道友求情,有誰替他們求情。」
「他們自始至終都沒做錯任何事,只因為盡忠職守就活該淪為別人恩怨情仇的陪葬嗎?」
「人命當真有高低貴賤嗎?」剛被凰火給燎的,喬晚嗓音喑啞,「都是父母的孩子,其他人的兄姊,弟妹,徒弟,愛人。」
「傷了自己愛人一根毫毛,就活該讓其他無辜的人陪葬嗎?」
這一連串的質問,雖然嗓音不大,卻振聾發聵。
聽得馬懷真不由得暗暗叫了一聲好,旋即面無表情地看向了穆笑笑,那截空蕩蕩的袖管在冷風中四下飄蕩。
北域戰場衝殺出來的,沒人比他知道一條命有多重要。
「師父……我只是……」穆笑笑哽咽地哭了出來,「我只是想救小鳳凰,是小鳳凰在碎骨深淵下面救了我,如果沒有小鳳凰,笑笑也回不到崑山。」
「疼?」馬懷真冷笑,眼神冷沉得嚇人,「我這些弟子不疼嗎?我那些被蜘蛛吞了的弟子還能喊聲疼嗎?」
還捂著肩膀的袁六沒來得及顧著自己傷勢,微微一愣。
堂主鮮少動怒,但這回是真正地怒了。
「你要是能經得住這疼。」
第一句話開口。
一抬手的功夫,靈力化作了陣陣刀光劍影,朝著穆笑笑剮了過去。
在場沒人敢出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