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是僅僅能說得通,動機不夠。
陸辟寒是個聰明人,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兒,實在不像是他能幹出來的。
雖然陸家有脾氣暴躁的長老打算先把陸辟寒捆起來問個清楚,但更多長老還比較謹慎。
比起蕭煥這個心眼比窟窿多的,在這個節骨眼上相信同為自家人的陸辟寒,還是來得比較實在。
他們確實對不起這個孩子,而這個孩子,也的的確確姓陸。
陸家人一走,蕭煥這才慢慢地直起了身,面無表情地丟掉了手裡的絹布。
看得身後的蕭三郎不由微微咋舌。
發自內心地覺得自己這少主是真幾把狠。
連掉兩三個境界這事兒,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做出來的。
察覺到了蕭三郎異樣的眼神,蕭煥莞爾微笑:「三郎你是覺得我狠?」
「不狠怎麼對付陸家?」
光憑一個劍譜,陸家就真全心全意地幫助他?
這些世家大族,眼睛裡只有利益,幫他,也有想借他撈一筆的意思在裡面兒。
如今陸家損了元氣,一時半會兒不會再動手。
他能在短短這幾天時間裡爬到今天這位子,固然有自己潛伏多年,招兵買馬,分化蕭景洲親衛的原因在裡面,但還少不得一個人的幫助。
想到那個人,蕭煥眼睫半垂著,目光幽深。
那個人在崑山上就找到了他,和他做了個交易。
他幫他踩著蕭景洲的屍體登上蕭家這個位子,而他,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只要把眼下這灘渾水再攪渾一點兒就夠了。
等休息夠了,蕭煥這才平靜地下令。
「叫其他長老、弟子,還有家主之前那幫殘部進來見我。」
沒一會兒,蕭三郎就領著一幫蕭家殘部進了門。
這些都是不願意歸順蕭煥的蕭景洲親衛,一進門,也沒給蕭煥多少好臉色。
反倒是蕭煥,支著病體往前走了兩步,扯出個蒼白而失落的笑:「我知道諸位叔叔怨我,怨我放跑了喬晚。但爹隕落得突然,族內里里外外都在盯著,家裡群龍無首,家外強敵環伺,煥不得已這才扛起了這份責任。」
為首的蕭家親衛直接打斷了蕭煥的話:「少主有什麼事就直說罷。」
蕭煥苦笑:「諸位叔叔看來還是信不得我。」
回應他的,只有一片沉默。
「也罷。」蕭煥往回幾步,扶著軟榻重新坐下,平靜道:「我本不打算放過喬晚,這麼做也是無奈之舉。我知道諸位叔叔敬重家主,曾許下原為父親出生入死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