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重新流動了——
四目相對間。
佛者紺青色的眼角仿佛流轉著淡淡的金光,赤日般的法輪已經對準了她這脖頸。
「喬晚?」妙法尊者沉聲問,眼中流瀉出淡淡的冷光。
喬晚心裡一沉。
完蛋了。
今天恐怕要交代在這兒了。
佛者垂眼。
咻——
一陣腥風伴著冷意猛然貼著脖頸掠過,喬晚渾身僵硬,眼睜睜看著法輪突然緊貼著她脖頸飛過。
喬晚愣愣地摸上脖子。
一道血線浮現,微涼,鮮血滴滴地落了下來。
卻沒想像中腦袋搬家的慘劇。
蕭博揚這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堵在了嗓子眼裡,也愣住了。
「馬堂主。」佛者蹙眉,合眼,又睜開眼,收了法輪,快步朝馬懷真走了回來,一手扶起渾身是血的男人,一手往他體內灌注靈力。
被差點兒腰斬,馬懷真硬是吭都沒吭一聲,眼皮上飛濺了一串自己的血滴子,男人一抹眼皮,沉聲道:「醒了?」
佛者沉默了一瞬,沉聲:「始元尚未出世前,我不會將修士趕盡殺絕,只是方才,殺性難馴。」
馬懷真一掀眼皮,目光落在佛者身後那四手上,頓了頓,「需要供奉嗎?」
馬懷真笑了一下:「人骨碗和新鮮的腦花,隨便你自己取用。」
妙法又是沉默了片刻,袍袖獵獵作響,露出的手腕蒼白如雪,青筋鮮明,瘦弱,甚至於脆弱,藏藍色的長髮微揚間,更顯單薄:「如今不需要。」
喬晚:……
聽到這段對話,喬晚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個世界的佛修都是怎麼一種兇殘的物種的啊?!
而且看樣子,這位前輩,好像還認識她的樣子。
喬晚斟酌了一下,默默斂衽行禮道謝:「晚輩喬晚,方才,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妙法尊者微微頜首,沉默不語,袈裟微揚間,緊貼單薄勁瘦的肌膚,赤著的腳趾,踩在這一地濕潤的濕腸臟器之中。
礙於佛者這可怕的威壓,在場之中,沒一個敢吭聲。
直到陸辟寒主動打破了沉靜:「妙法尊者心魔屠戮方式,就是這法輪嗎?」
「不。」馬懷真出聲道:「比這還要可怕得多。」
「只是如今,不能說。」
剛剛這一幕,與那玩意兒相比,其間差別猶如天塹鴻溝。
那玩意兒真的出現,才叫天道赫赫威嚴降臨,這世上沒人能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