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玄鐵重劍擱在脖子上,拉出一條血線,謝行止沉聲。
與此同時,幾百道靈絲宛如蛛絲一般拉開錯綜複雜的線,攔住了梅康平的動作,每一道靈絲都反射著凜凜的寒光,仿若能削金斷玉。
楚桐徵和那位瞳術師兄迎面撲上去。
戰技、法術、幻術、神識各顯神通,先後圍住了梅康平和蘇瑞兩人。
雖然被眾人齊齊包圍,命懸一線,但梅康平卻沒露出任何俱意,他眼神略有複雜地看向了法陣中央,沒有動。
或者說,不想動。
腳步很重,喬晚大口喘著粗氣,感覺直起身子來都有些費盡,剛剛對付岑清猷時遺留的傷口又迅速裂開,喬晚眼前一片發黑,知道自己沒有力氣了。她只能不斷向前。
一隻長劍插入左肩,一隻長劍插入右肩。
長戟洞穿背心,長刀洞穿膝蓋。
喬晚大喝一聲,周身靈氣伴隨魔氣鼓盪,身上的利刃紛紛被「彈」了出去!!
只有鍛體的修士才能這麼任性,抹了把臉上的血,繼續向前,然後義無反顧地跳進了那陣眼中。
一跳入陣眼,喬晚就覺得自己好像被一雙溫暖卻粗糙的手給接住了。
明明四周強敵環伺,但那一瞬間,她好像沉入了溫暖的深海,落入了群星的環抱,眼前倒映出溫暖的流水,遊動的魚,漫天的星光。
她好像擁抱了全世界。
有人抹去了她眼角的血和淚,苦笑了一聲,「阿晚,你怎麼來了?你不該來的。」
喬晚睜著淚眼模糊的眼,看著面前這道青色的身影,潸然淚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孟……孟前輩,我來接你了。」
聞斯行諸劃開一道迅猛的氣勁,她著急地拉住這雙溫暖的手,像是獲贈了無與倫比的勇氣。
孟廣澤不著急,伸著袖子,耐心地幫她擦乾淨了臉上的血,一點一點,蹭得乾乾淨淨,還原出那張清秀的臉。
就像當初他幫她打扮一樣,又細細理了理她快掉下去的蝴蝶玉扣。
還是那個漂亮的眉目如畫的小姑娘。
「阿晚,乖,出去吧,已經來不及了。」
「這是爹爹與清猷的約定。」
喬晚張了張嘴,心裡迅速滑過一抹不詳的預感。
來不及了??
一抬眼,陣眼中心的那道青芒越來越弱,漸漸被法陣的光芒吞噬了。
喬晚一頓,頓時什麼都明白了過來,悲聲慟呼了一聲:「孟前輩!!」
那一幕一幕的回憶與過往在眼前迅速交織。
她想起來了,她什麼都想起來了。
她不要讓前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