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复却是不相信,上前一步,俯身察看公叔子夜的伤势,却见公叔子夜身上的衣衫多有破损,手上脚上更是被飞镰钩爪抓出了一道道伤痕,好在伤口不深,而且已经结痂了,只是公叔子夜肩上,还露着小半截黝黑的箭杆。
苏复微微楞了一下,伸出双手,一把撕开公叔子夜肩上的衣襟,却见公叔子夜肩上豁然插着一根箭头,箭头周围的伤口已经腐烂隆起,丝丝黑色血迹不停地从伤口上冒了出来。
苏复见状,心中不由得微微吃了一惊,伸手轻轻的碰了一下公叔子夜的伤口,却听公叔子夜“啊!~”的惨叫了一声,急忙又问道:“疼吗?”
“不,不疼。”公叔子夜咬牙说道。
苏复也不敢再轻易去动公叔子夜肩上的肩头,沉声叫道:“来人,快去请医官令或者其他医官过来一趟!”
一个中军武卒抱拳应了一声,小跑着出了营帐,不一会儿便又带着医官令小跑了进来。
“医官大人,麻烦你了,君侯伤情如何了?”苏复急忙迎了上去说道。
“只待苏司马准备妥当,下官立时便可为君上用针。”说着,医官令又瞧了一眼公叔子夜,疾步上前,半蹲了下去,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公叔子夜的伤口,公叔子夜不由自主地又痛叫了一声。
医官令微微皱了皱眉,仔细观察了一下公叔子夜的伤口,低声说道:“公叔校尉可是受伤之后,又在水中浸泡了许久,沾染了河中污泥?”
公叔子夜强忍着疼痛,沉声说道:“正是。”
医官令转身从药匮中取出一柄尖锐小刀,又朝苏复说道:“油灯。”
苏复急忙将书案旁的一盏油灯取了过来,跪坐在了医官令身旁,沉声问道:“医官大人,公叔子夜没事吧?”
医官令却没有回答苏复的话,从药匮中取出一小袋褐色药粉,轻轻的将药粉抖落在公叔子夜伤口周围,低声说道:“这是麻服散,有镇痛之效。你且忍着些,待药效发作了就好了。”
“多,多谢医官大人,末将省得。”公叔子夜咬着牙关说道。
医官令也不再多说,拿着那把尖锐的小刀吗,在油灯上来回烧了片刻,旋即又轻轻地碰触了一下公叔子夜的伤口,低声问道:“疼吗?”
公叔子夜微微楞了一下,旋即说道:“不疼。”
医官令闻言,又从药匮里拿出一块麻布,递给公叔子夜,说道:“咬着。”
公叔子夜微微楞了一下,接过麻布,咬在了嘴里。
随后,医官令这才又手起刀落,尖锐的小刀准确迅捷的落在公叔子夜伤口周围,将公叔子夜伤口周围的烂肉,连同那支箭矢,一齐挖了出来。
顿时,公叔子夜肩头上便留下了一个深可见骨的,婴儿拳头大小的窟窿,便是苏复这般军中将领,见惯了生死之人,见之也不由得暗自心惊,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小心翼翼的将公叔子夜肩头伤口周围的烂肉都清理干净后,直到伤口上留出来的血液变得红艳起来,医官令这才又从药匮中拿出一大包药粉,一股脑儿全塞进了那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窟窿之中,然后才一边用抹布将公叔子夜的伤口包裹起来,一边说道:“好在箭上没有煨毒,否则你这条小命可就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