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几个赵民低声说道:“快看,快看,募兵令来了,国君又要征募壮士,征收粮草了!”
“再征,再征就只剩下人肉了!连年征战,地里的庄稼都荒废了,哪家还有余粮?”一个赵民有些不满地说道。
“嘘,别胡说,小心被校尉大人听了去,治你一个惑乱军心之罪!”旁边另一个赵民急忙伸手捂住了那个赵民的嘴巴,低声说道。
一个武卒将一卷羊皮纸高高的张挂了起来,挂在旗杆中部,狄蔚又转过身来,朗声说道:“父老们,有识字的,上来给大伙儿念念,某还要去别处张挂!走了,去北门!”后面一句,却是对身后那两个武卒说的。
众人朝那两个武卒手上望去,却见两个武卒手上还抱着十来卷羊皮纸!
狄蔚带着两个武卒刚一离开,旗杆前便聚集了十几二十个赵民,其中更有人说道:“蒙老,你不是识字么?给大伙儿念念,这次又要招多少兵,征多少粮,跟哪国开战了!”
被称为蒙老的褐衣老者,抬头望着旗杆上张挂着的羊皮卷,嘴角抽动了几下,身旁的赵民便又催促道:“蒙老,你倒是念啊,怕甚?老汉上了七次战场了,还在乎多这一次么?”
说话的赵民,不过三十来岁,却已经上了七次战场了,旁人闻之,不由得纷纷侧目。
“就是,不听了,不听了,大家都回去修整兵甲,明日出征吧!”又有赵民大声说道,周围几个赵民果然默默散开。
蒙老这才蓦然一惊,回过神来,急声叫道:“回来,快回来,是好事,这是好事,不是要打仗,不是要打仗了!”
“不打仗,那是做甚?”又有赵民聚了过来,朗声问道。
“求贤令,国君发布的是一道求贤令,是一道求贤令啊!”蒙老激动地说道。
“求贤令?什么求贤令?”有赵民目不识丁,对于求贤令的意思,自然也是懵懂无知的。
“就是国君要为国求贤,兴盛赵国!呶,大伙听听,国君是这样写的:今之天下,列国十侯,纷争并起,争雄于世,此特求贤之急时也!伊尹之未遇商汤,庖人假子也,吕尚之未遇文王,垂钓渭水之滨!故寡人以为,大树起于幼苗,英雄莫问出处!市井山野,安知无伊吕大才,王佐之臣?”蒙老激动地说道。
略微停顿了一下,吞了一口口水,蒙老又说道:“国君这是要唯才是举,不论门第出身,只要有富国强民之策,皆可举荐给国君,国君将许给他高官厚禄,直至封候拜将,亦未可知!”
“啊,我想起来了,前几日,我听邻家子说,我大赵之丞相,曾是薛国丞相的门客,就因为国君惜才爱才,只其有治世之才,故而邀请至赵,委之为相,做了我赵国的丞相呢!丞相啊,那可是一国丞相,国君之下第一人啊!竟是个门客出身!”人群中,又有人大声说道。
“大赵丞相,是门客出身?如此说来,国君是真的不论门第出身,唯才是举了!”话音未落,又有人惊声叫道。
“那还等什么,走,蒙老,咱们这就去国府!”一个赵民跟着起哄,拉起蒙老的手说道。
“去国府,去国府作甚?”蒙老懵然无知地说道。
“作甚?举贤呀!”赵民笑着说道,“你老识文断字,正是国之贤才,我这就向国府举荐于你,也好拿份赏金!”
蒙老蒙然一怔,旋即摇头摆手说道:“不不不,国君要的是治国贤才,我大字不识几个,文吏都做不了,如何做得了大官?老哥你就别起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