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圍觀的人群聽了黃全的話,覺得有幾分道理。
天地君親師,師雖然敬陪末座,但尊師重道還是非常重要的品德,如果連這點品德都無,那有再多正氣也是枉然。
但又有另一些知道黃全的人,對他這一番話嗤之以鼻。
黃全是什麼人?針眼大的便宜也要占盡的人,人家李掌柜都說了,那不過是分給他的,不是正經徒弟,他還瞎嚷嚷這要人給他磕頭,真是痴心妄想。
他們看了黃全那嘴臉就覺得噁心,又轉了頭去看童冉。
童冉見目光都匯集過來,也不慌。
黃全有多愛貪小他很清楚,自從他寫出《西遊記》後,就一直等著他發難,沒想到他還挺有耐性,等到了這麼一個人多口雜的場合。
若是在東萊瓦舍說這番話,那是毫無市場,李掌柜直接把他叉出去都有可能,但如果在這裡,他們就得小心處理了,否則落下一個不尊師重道的名聲,終歸不好。
黃全就是拿捏著這點,才敢趁今天公然發難。
可惜,尊師重道這種條條框框對童冉不管用,對他好的,他湧泉相報,想貪他便宜的,就別怪他不客氣。
他上前一步,坦然直視黃全,與前者的躲躲閃閃形成鮮明的對比。
童冉朗聲道:「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黃師傅既然自稱是我師父,敢問傳我何道?授我何業?又解我甚惑?」
「說得好!」人群中有人喊。
黃全語塞,他甚至沒反應過來,童冉文縐縐得在說些什麼。
「哈哈我知道!」站在李掌柜旁邊的球兒舉手,「黃師傅好容易有了童哥當學徒,天天叫人給你端茶遞水,跑腿買東西,黃師傅自己呢,說完書便是喝酒賭錢,你一寫不來話本,二也不懂活字印刷這等新鮮技術,能教個啥?」
球兒話音一落,人群里爆發出一陣陣笑聲,黃師傅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卻還是釘在原地不肯走。
剛才贊好的那人接口道:「正是不傳道、不授業、不解惑,枉為人師。先生還是別再堅持了。」
圍觀的人中,本來還有支持黃全的,後來被其他人科普了黃全的為人,又聽了場上這些對話,也漸漸倒向了另一邊,覺得這黃全貪童冉的便宜,還要人家給他磕頭行禮喊師父,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黃全的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他搜腸刮肚,忽然想到了反駁之辭,大聲道:「我有證據,我的正之念近日有所上漲,定是我教童冉說書,由授人以漁之途來的!」
正之念上漲?
圍觀者的噓聲小了許多,正氣的權威性在所有人心裡根深蒂固,如果他真的經由授人以漁有所增長,那童冉必須認他為師了。
黃全得意得翹起嘴角,反正他還沒有名登聖賢祠,誰也不知道他的正之念原本是多少,只要他自己說漲了,那便是真的漲了。
「既然如此,正氣晶石就在此,二位一測便知。」一直沒說話的祠令說道。
「測就測。」黃全一擼袖子,把雙手往正氣晶石上一拍,光芒亮起,勉勉強強爬了三個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