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排場快趕上大戶人家下聘了,哪有人這麼送授職書的。
阮正感覺到了童冉的視線,他也在注意童冉的神情,可惜實在看不見什麼變化。
「阮大人一路辛苦,請先到堂屋用些茶水。」童冉道,外頭人太多,他雖然不虛但也不喜歡總被人圍觀,還是低調一些,進去說話更好。
「阮某還有公務在身,不便久留。」阮正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卷文書,「一個月前,我路過此地聖賢閣,偶然聽了童兄弟的一席話,深以為然。此次也是借了職務之便,想與童兄弟認識一二,這是你的吏員任職書,卓陽府沒什麼好職位了,倒是小鍋縣剛走了田畯,那是修養正氣的好差事。」
童冉接過,他細細一想,當日在聖賢閣前確有一個陌生人為他叫好,依稀就阮正的模樣。
「原來是這樣,多謝阮兄仗義相助。」童冉心中的疑慮消除大半,笑起來,露出右臉頰上的小酒窩。
阮正擺擺手:「仗義談不上,奉命行事而已。」
這裡人多,阮正不便多說,他也還得去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務,便與童冉道了別,帶著嗩吶銅鑼的隊伍走了。
「沒想到沒想到,我還以為盧知府壓了童冉的文書,他再沒有機會了呢!」
阮正的隊伍一走,周圍圍觀的人群也輕鬆下來,議論紛紛。
「我早說了童冉吉人自有天象,當吏員那是遲早的。」
「就是啊,誰知道他聖賢閣前的一句話能為自己贏得一份田畯的差事,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就是盧知府也想不到會有這麼一節。」
小老虎轉著毛茸茸的腦袋左看看右看看,到處是一叢叢的人腿,都是些無知小民,要不是它的旨意,阮正哪裡有權利干涉地方吏員的任命。
聖賢閣前童冉說了什麼自己都還不知道,他倒聽得一清二楚。
早知道就應該讓蘇近來宣旨,宣完旨直接把童冉帶去京城謝恩,誰也別想趁機結識童冉。
東萊瓦捨出了一個田畯,李掌柜覺得自己也仿佛高了幾分。
遇上這樣的喜事自然是要擺宴的,童冉自己沒地方,李掌柜很爽快地將牡丹棚的地方騰出來,場內重新布置了一番。
擺宴的消息很快便傳了開來,童冉放了話見者有份,來的人絡繹不絕。
白老爺等一桿大戶也很快帶了禮金禮物趕到。
因為人多,李掌柜又是地主,他也幫著童冉接待客人,看到這一個個卓陽府響噹噹的人物走進他的東萊瓦舍,心裡一陣接一陣地激動。
這些人平時說個話都難,想請他們吃飯都還找不到路子遞請柬,而今天卻一個接著一個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