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早便計劃好了?」桑樂道。
「我只是預先留了一手,倒真不知道盧知府會有所行動。」畢竟他也是在信給出去之後,才想到所謂的盧大人可能不是盧侍郎的,「看來我運氣不錯。」
皇帝既然對他修路的態度是贊成的,那隻要能見到皇帝,原料之事便有轉圜的餘地。
桑樂一旁聽著,心裡的重擔卻還是放不下來。
童冉倒是很快換了一副表情,抱起小老虎道:「聽說今天工地上有鵝肉,崽崽喜歡吃,我們去嘗嘗吧。」
童冉時間算得剛好,他到工地的時候,炊煙裊裊,很快便可開飯了。
工地上秩序井然,童冉不能來的這些天高卓幾乎都在,所以那些工人倒是沒怎麼受影響。
童冉一行走一行與工人們打著招呼,瞿七郎拿著本帳簿找到了他。
「大人,我有些事要同您說。」瞿七郎道。
「你跟我來。」童冉點頭,帶他去了一旁安靜之所。
工地這裡的開支雖然是從縣裡出,但縣裡只管總的帳目,各條細分的開支,工地這裡需要有專人掌管,最後再報到縣衙里存檔。一開始童冉是叫桑樂做的,立窯事件後換成了瞿七郎。瞿七郎在吳家村也常幫著村長做一些帳目上的瑣事,倒是很快便上了手,打理得井井有條。
到了工地邊緣,瞿七郎壓低了聲音對童冉道:「大人,工地開支龐大,縣裡面……會不會有些艱難?」
童冉翻開帳本看了兩眼,瞿七郎所管的工地的帳目,縣裡頭收支如何他並不應該知道,遂道:「你何出此言?」
「大人,」瞿七郎拱手,「小人斗膽,估算了一番縣裡的收入,又與這工地的支出一對比,怎麼算都是呈入不敷出之相。以鄧其為人,您接手時縣衙府庫里應不剩多少銀錢,即使鄧其的家產被抄,沒入的也是國庫,而且您今年還免去了吳家村佃戶的佃租,縱然有了擺攤費的新收入,縣衙的收入應當仍舊只是勉力支撐。」
童冉不置可否。
瞿七郎又道:「大人別嫌小的多嘴,銀錢一事非同小可,小人建議大人略征薄稅,以渡過難關。」
「我知道了。」童冉道。
「大人?」瞿七郎微微擰起了眉頭,童冉雲淡風輕的樣子令他有些著急,銀錢一旦斷了,那這路便只能半途而廢,這樣好的設想若被中斷,他於心不忍。
「你放心。我私下已經借了一筆款子給縣裡,修路的銀錢暫時還是夠的。」童冉道。
「您借款子,給縣裡?」瞿七郎一愣。修路所費甚巨,一兩個月便是一名縣令幾年的俸祿,童冉不過剛剛上任,就是再寬裕,竟然能拿的出這樣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