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晚住這。」楚鈞又道。
童冉眨眨眼,莊子上的房間要麼住了人,要麼經年沒有打掃過,積滿了灰塵,他打算住哪裡?
對了,蘇近好像一直沒出現。
他可能是去帶人打掃屋子了。童冉想。
沒一會兒,果然有人來報,蘇總管那頭好了。
楚鈞點頭,放下茶盞,帶童冉出了用膳的小廳。童冉抱著小老虎跟他一起往回走,走著走著發覺不太對,楚鈞怎麼也往他的院子裡去?
「陛下,」來到院門口時,蘇近領人過來迎接,「裡頭都收拾好了。」
裡頭?
這裡頭?
童冉驚愕。陛下要不要這么小氣,打算跟他搶房間麼?
楚鈞繼續往裡走,童冉止步不前,蘇近笑眯眯地把他也請了進去。
熟悉的薰香味闖入鼻尖,那鎏金麒麟香爐與宣室殿的一模一樣。
屋內還多了一套桌椅,一張臥榻。臥榻與童冉的床相對而設,分置與屋子的兩頭。
「不錯。」楚鈞道,隨手丟了一快腰上的玉飾給他。
蘇近眉開眼笑:「謝陛下賞。」並且悄悄在心裡補上一句,謝童大人賞。
若非因為童冉,陛下怎會因這種小事賞他?
童大人雖然每每讓他心驚肉跳,可到底也沒真的惹過禍,只有這因他而來的賞賜,是實實在在的。
「下去吧。」楚鈞道。
蘇近帶著人依言退下。
門關上,屋內又只剩下了童冉和楚鈞二人。
「陛下,要不微臣還是去隔壁睡吧。」童冉道。
楚鈞掃他一眼:「隔壁蘇近他們要住,你打算讓朕的侍從到屋外頭吹一夜冷風?」
「臣不敢。」童冉道敷衍地拱手。
大好皇宮他不住,偏要到鄉下莊子上跟臣子搶一間睡房,
就像昨天晚上,滿宮裡的內侍不用,親手給他擰毛巾,他雖然醉了,卻還是記著的。他用力擰動的手,骨節分明,特別迷人。
屋裡靜到了極致,有光透進來,灑下一地細碎的月光。
他們剛剛吃好飯,立刻就睡的話,實在有點早了。童冉忽然有些羨慕小老虎,它從下午睡到現在,竟然連身都沒有翻,自己把它抱來抱去也不醒,要不是它的小胸膛始終有規律的起伏著,童冉都要懷疑小老虎出什麼問題了。
童冉的書桌也在房內,楚鈞踱步過去,手指划過他攤在桌面上的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