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罵罵咧咧,「我信你個鬼!」
高野強壓下內心的暴躁,繼續問道:「目前我的朋友還有呼吸,你們的神靈要什麼時候把他帶走?」
美惠子:「這可說不準。」頓了頓,「反正每年祭祀那天阿依娜都會挑選出她滿意的男人作為丈夫陪伴。」
吳月問:「那以前挑的那些呢?」
美惠子意味深長道:「當然是神靈的事了,我們凡夫俗子自然不清楚。」
吳月暗暗地罵了句MMP。
雖然他們沒有從美惠子嘴裡得知解救的辦法,但好歹弄清楚了易秋白目前的情況。
他的生死掌握在阿依娜手中,有可能隨時喪命,也有可能挨到祭祀那天。
這實在糟糕。
眾人一點頭緒都沒有。
胖子看著易秋白不省人事的樣子,心急如焚,他毛躁道:「野哥,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高野道:「你們倆看著他,我去後山轉轉。」
兩人應了聲好。
高野自顧出去了。
吳月似想到了什麼,提醒道:「野哥你小心點,別被那些蘑菇魘著。」
高野「嗯」了一聲。
易秋白像死屍似的躺在床上,臉色雖青白,身體卻是柔軟的。
吳月和胖子使勁揉搓他的四肢,想讓他溫暖些。
結果他的手臂像果凍似的,搓了滿手水漬出來。
兩人面面相覷。
此刻易秋白被困在紙傘少女的夢境裡。
不論他怎麼奔跑,怎麼高聲大叫呼喊,整個場景仍舊是來時的模樣。
黑沉的天空,狂風拍打著巨浪,咸腥味兒夾著雨水撲鼻而來。
他猶如困獸。
絕望的情緒像瘟疫般把易秋白的理智吞噬,他無力地倒在沙灘上,任由雨點扑打。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空靈的歌聲忽然從遙遠的大海上傳來。
易秋白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坐起身眺望遠方,試圖找到歌聲的主人。
那道聲音忽遠忽近,在狂風雷鳴中斷斷續續。
一個巨浪打了個轉,某樣東西朝他遊了過來。
感覺到有東西靠近,易秋白站起身查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條魚尾人身的鮫人。
鮫人有一張美麗的臉孔,銀白魚鱗在黑沉的海水下分外奪目。
歌聲再次從海上傳來。
易秋白聽不懂那歌詞,但他總覺得歌聲里瀰漫著悲傷的情緒,好似要穿透過他的五臟六腑。
突如其來的傷感湧上心頭,易秋白木然地望著驚濤巨浪,在某一瞬間恍惚。
他仿佛走進了一場沒有盡頭的離別,就在那個他熟悉的四合院裡,他看到那個人提著行李箱跟著大人坐進了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