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皇帝打定主意要大肆操辦,將婚事都包攬下來,因此不少公公匠人出入將軍府,將軍府里閒雜人等出奇的多,吵吵鬧鬧,甚是煩心。
楚震河乾脆躲到了隱安寺中吃齋念佛和源通大師討論佛法,楚江離作為主角沒辦法躲,只能留下來應付眾人。
楚鈺接了楚江離給他的任務,蹲在房樑上盯著這些宮人。
大太監挑著眉呼喝手下的小太監搬著箱子,這是皇家給的聘禮,裡面大部分都是赤奴上貢的玉石翡翠,還有金子。
「哎哎哎,別碰著了,摔壞了你幾條命都不夠賠!」大太監叉著腰,白圓的臉盤上那雙細長眼睛瞪著,肉墩墩的身子微微向另一邊挪了挪,似乎就花費他極大的力氣。
小太監也不敢言語,埋著頭,臉上汗如雨下,乾巴巴的手臂青筋暴起,和另一個太監一起將箱子輕輕放到了地上。
楚鈺看了好半天,才擰著眉走出來,走到大太監身邊,低聲道:「公公,勞煩您給我一份名冊,等事情辦完,將軍好準備給大伙兒的賞錢。」
那大太監怔了一秒,細長的眼睛擠成了一條**,臉上的肉都堆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地,道:「行行行,咱家明日便給你。」
楚鈺又看了眼那個低著頭的小太監,小太監視線撞上他,慌忙收回目光,嘴唇抖了抖,垂著眸子盯著腳面。
楚江離偷閒躲進了閣樓,他坐在窗台上,手裡拿著一壺酒,他晃了晃那壺酒,隨後咕嚕咕嚕往嘴裡灌,清澈的液體順著下巴往下淌到了胸口。
他胸前衣襟大敞,白皙一片,飽滿結實的胸膛露在外面,他看著樓底下忙忙碌碌的人,忽覺有些無趣。
其實他對這些儀式並不感興趣,只覺得累人。
風吹亂了他未束起的發,如墨的長髮隨風飄揚,他抬起手,指腹蹭掉下巴上的酒液,微挑的鳳眼半眯著,粉嫩的薄唇微啟,將那根沾著酒液的手指含入唇間。
「哎,那是哪位?」樓下的太監抬頭突然望見窗台一美人坐在那裡,忍不住好奇道。
家僕聞言,抬頭向上望了一眼,瞬間臉都白了,大喊起來:「爺,爺,你快下來。」
楚江離皺著眉,頭歪了歪,似乎沒理解家僕的意思,抬腿便要從閣樓的窗戶躍下,家僕一見,又大聲喊起來:「爺,別別別別別跳!」
真跳了那還得了,明天楚江離不願嫁傻太子,跳樓以死相逼的消息就要傳遍皇宮。
楚江離眯著眼睛,身子頓了頓,在家僕的提心弔膽中,滿不高興地坐了回去,然後又灌了口酒,他腦子裡暈暈沉沉,精神卻亢奮得很,他忽然很想溜去宮裡看看自己的小殿下。
家僕急急忙忙地找來了楚鈺,指著窗台上的楚江離,一臉菜色,「爺怎麼又喝酒了,爺從哪裡弄來的酒?不是都藏好了麼?」
楚鈺一看窗台上雙頰泛紅兩眼迷離的楚江離,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沉默了半晌,道:「我哪兒知道啊,你快哄著爺,讓他別發瘋,我,我先上樓,從後面把他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