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震河過去進諫過不少次,但是皇上莫名地信任這一對師徒,對楚震河的進諫尤其不滿,甚至在朝堂上發過一次脾氣,從那次之後這一對師徒的氣焰更高,楚震河為此氣得在家裡摔破了不少杯子。
那男孩目光掃過楚江離時,微微一頓,竟沖他點了點頭,楚江離不明所以,他與男孩對視了幾秒,忽然手被人掐了掐,他這才收回視線,放到身邊人身上。
路瑾胤嘴一下子癟了起來,一臉委屈地扯著他的小手指,見楚江離終於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很快一雙眼睛霧氣洶湧,他抓著楚江離的手搖了搖。
他忽然向楚江離湊了過來,楚江離心中一驚,側臉躲了一下,耳朵上一暖,柔軟的唇瓣蹭過他的耳側,溫暖濕熱的氣息鑽進他的耳眼,他身上仿佛過了道電,連頭皮都酥酥麻麻的。
一想到這是大庭廣眾之下,他整個人就從脖子紅到了頭髮絲兒。
路瑾胤乾脆抱住他的手臂,委屈巴巴地,「月月,他好醜,你不要看他,你看我,我覺得我比他好看。」
楚江離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月月是誰,還沒人這樣叫過他,他禁不住這醋意濃濃的變相情話,臉頰開始發燙,忍不住往後抽出手臂,低聲道:「懷冰,這裡不是東宮,謹言慎行。」
路瑾胤想起聶爭的囑咐,眼中的淚花生生給憋了回去,他咬著唇,半晌才小小地哦了一聲。
他不能給楚楚惹麻煩,他要乖,不能黏著楚楚,不然父皇會不高興,父皇不高興就會欺負楚楚了。
他吸了吸鼻子,站直了身體,他長大了,楚楚嫁給他了,他就要保護楚楚,不能讓任何人傷害楚楚。
國師站在祭壇中央,身邊是一臉冷硬的路安岩,國師在路安岩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路安岩臉色柔和下來,招了個小太監上去。
那小太監聽了吩咐,匆匆跑到路瑾胤身邊,諂媚地擠出笑臉,細聲細氣道:「太子殿下,皇上讓您去那邊的殿裡呆著。」
楚江離皺了下眉,又聽小太監補充道:「皇上說,太子妃也一同去。」
楚江離不明白既然已經讓路瑾胤來參加嘗祭了卻又這般打路瑾胤的臉,他不解地看向祭壇上的人,男孩被他目光掃到,一下子繃緊的身子,挺直了脊背。
楚江離頷首後便跟隨小太監前去一旁的大殿,楚震河站在百官之中看見他們的背影,臉色黑沉,連身邊同僚的話也沒聽進去,同僚又喚了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扭頭粗聲粗氣道:「你剛才說什麼?」
他這樣一來,那同僚倒是被唬住了,一下子不再言語,楚震河一雙虎目狠狠地瞪了一眼台上一臉慈祥悲憫的老國師,他早看這老東西不爽,這老東西不知怎的總是妖言惑主,針對太子,如今竟然連同自家兒子一同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