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瑾胤轉而又看見楚江離肩上的新傷,果然跟太醫說的一樣,留下了一道猙獰的疤,他呆呆地看了片刻,眼中卻驟然升騰起了霧氣,他不明所以睫毛忽地一眨,那熱淚便滾落下來,濺入熱氣騰騰的湯池中。
他摸了把臉,湊近那處猙獰的傷,嘴唇貼在上面輕輕摩挲,他又吹了吹那處傷,手都不敢碰上去,他喃喃自語道:「吹吹就不痛了。」
他使了點勁將楚江離從湯池中抱了出來,他看見楚江離裸露的身體,臉倏忽蒸騰起來,他摸了摸臉,眼神亂飛,慌亂地給楚江離裹上了衣服,他看見楚江離的那一刻,心跳的好快,像長了翅膀,撲騰撲騰地在胸口亂撞。
楚江離睡著了仍不忘緊緊抱著他的脖子,隨著步伐,嘴唇還貼在他的鎖骨蹭動,蹭得他的心隱隱發燙,他忍不住撫了一下胸口,腦子中思緒時而清明時而亂成一團亂麻,他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喜歡懷裡的這個人。
天色剛亮,聶爭便在門口候著了,今日是年初一,所有的皇子都要去祖宗祠堂里給老祖宗們上香,還要去給皇上敬茶。
而今天反常的是,楚江離並未一大早起床練劍,聶爭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兒,門裡一點動靜都沒有,眼見著就要誤時辰了,他在外面喚道:「爺,起了麼?要誤時辰了!」
裡面仍然毫無動靜。
他心道大抵是昨夜爺喝多了酒,今日還未起身,他只能輕輕敲了敲門,稟報了一聲,「爺,我進來了。」
他進了內室,內室里地上滿是濕漉漉的衣服,一隻白皙纖細的手從層層床幔中伸了出來,上面還布滿了深色的痕跡,他不明白,心想難道昨夜爺和殿下還打起來了?
聶爭頓了一下,本來伸出去要掀床幔的手一頓,他收回了手,隔著床幔道:「爺,起了麼?」
過了半晌,那隻手忽然伸了回去,又過了一會兒,床幔中才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嗯,你出去等吧。」
聶爭低聲道:「爺,快到時辰了。」
「咳,知道了。」
楚江離揉了揉陣陣發疼的太陽穴,裡面如有尖銳的刺在扎著他的神經,他抹了把臉,喉嚨也干啞發疼,他開始後悔,應該讓聶爭給他倒杯茶再出去,他支撐著身體要坐起來,一陣天旋地轉,身體一軟便倒了下去。
他怔愣地看著頭頂暗金的床幔,遲緩地眨了眨眼,他竟然發了一會兒傻,才想自己昨夜是喝了多少,今日竟然成了這副德行,恍惚間他看見自己手上的痕跡,又是一愣,上面深色的痕跡遍布了整隻小臂,他摸了摸手臂,卻想不起來是怎樣弄上去的了。
他的記憶只停留在他啵啵啵地親路瑾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