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抿了抿唇,正色道:「能的,爺,你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
凌秋過去跟凌雲一起照顧路瑾胤,兄妹兩個對路瑾胤頗為熟悉,因為凌秋是個姑娘,在照顧太子殿下那裡多少吃點虧,太子殿下向來不喜女子接近,因此平時貼身的一般是凌雲。
但姑娘家多少還是更加細緻一些。
楚江離鬆了口氣,「如果有解決不了的就去茶樓找百里飛和時雪,再不濟就去找我爹。」
「其餘的要交代的,明日再說吧。」
他說完這些便關了外室的門,朝內室走去,他前些陣子的彆扭隨著他一步步踏向內室越漲越大,擠滿他的胸口,撐得他胸腔一陣陣梗痛,那種痛伴隨著渾身得涼意蔓延開,他捏緊了手指,冰涼的指尖划過手心,尖刺的疼痛讓他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等內室的門一闔上,他還未轉過身,身後便覆上一具高大溫熱的身體,灼燙的呼吸噴在他的耳後,纏繞著他的頸側,他的耳根倏地躥紅,他深吸了一口氣,那人瘦削的下巴便落在他的頸窩,「孤錯了。」
楚江離沒有出聲,身後的人並不在意他的沉默,接著道,「孤錯了,楚楚,不要生孤的氣好不好。」
那兩條結實的手臂像鐵鉗緊緊梏住了他,勒得他肋骨生痛,擠壓著他的胸腔,那種憋屈了多日的情緒頃刻之間滿溢出來,在胸口震盪翻滾,他閉了閉眼,喘息著,「殿下不必道歉。」
「任何事,殿下都不必道歉。」
聞言,男人的身體一僵,隨後背稍彎著弓下來,很委屈地把臉埋進他的頸窩,聲音悶悶地,「楚楚,」他話剛出口就梗住了,他抿了抿唇,艱難地開口道:「可不可以不去?孤不像你去。」
楚江離沒出聲,卻掙開了他的懷抱,轉過身來,那雙飛挑眼裡寒星閃爍,明亮清澈,好像回到了過去的溫柔,又似他看錯,裡面清亮得不夾雜著一絲情緒,「殿下,不管是為了你還是為了大夏,我都得去。」
「您應該知道,我去了比我留在這裡更好,而且,在這裡您大抵是不需要我了。」
路瑾胤擰著眉看著他,聲音啞澀,「不是這樣。」
「您別騙自己了。」楚江離眉眼一彎,手心撫上路瑾胤胸口,不知道是在說給路瑾胤聽,還是說給自己聽,「我會為您取回解藥,也會守住大夏。」
路瑾胤啞然,他看著楚江離,眼眶驀地紅了一圈,裡面霧氣翻滾淚花涌動,淚掛在眼眶中搖搖欲墜,聲音鈍澀,「孤不許你去,孤不會讓你去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他的慣用伎倆在楚江離這裡失了效,就好像,楚江離收回了他能在楚江離心裡同行自由的令牌,他此刻再也無法引得楚江離的垂憐。
胸口像墜進一個巨大的冰塊,鈍痛和涼意同時擴散開,疼痛讓楚江離難以呼吸,那種痛伴隨著刺激的酸澀一起上涌,熏得他眼眶發紅,他別過臉不去看路瑾胤,這樣才好受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