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蜜餞,他還是跑了全城,才在唯一一家沒關門的蜜餞鋪里買到的。
路瑾胤含著蜜餞,聲音含糊不清,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楚江離,「好甜。」
楚江離喉結滾了滾,眼睛轉到了一邊,路瑾胤攥著他的手放在嘴邊呵氣,啞聲叮囑他,讓他在這樣的天氣穿多些再出門,雖然還未落雪,但天寒地凍又是颳風的,他想說自己的身子骨刀劍都扛過來了,還怕這一點風沙和寒氣麼,他對上路瑾胤關切的眼睛,又說不出口了,悶悶地嗯了一聲。
這種旖旎的並未持續多久,古承安又端了一碗藥進來,望著楚江離和路瑾胤攥在一起的手,仿佛沒看見似的,面不改色把藥擱桌上了,「這個補藥你們都要喝,不用太多,一人喝一半。」
楚江離頓了頓,皺著眉道:「這裡就沒有多餘的碗麼?」
古承安怪異地笑了一聲,「碗不要人洗嗎,這裡的兵都說了,誰用的東西誰洗,脾氣大得很,跟他們樓統帥一個德行。」
「再說了,你們兩個有什麼好介意的。」古承安轉過身幽幽道。
楚江離咳了一聲,指了指碗道:「殿下,你先吧。」
出於禮節,也是太子先喝,他又拿了一枚蜜餞,塞進路瑾胤手裡,路瑾胤望著那碗顏色淺了些的藥湯,心道這古承安偏心眼兒得很,讓月明喝的藥看著都不是苦的,給自己喝的那碗像是下了毒,苦得他五臟六腑都冒水。
他心忽然一動,指尖搓了搓琢磨那計劃有多少可行之處,他直勾勾望向楚江離,抓著碗邊直接將那碗藥往嘴裡灌,楚江離還來不及阻止,那碗藥就喝空了。
楚江離驚詫地看著路瑾胤鼓起的臉頰,知道那藥含在路瑾胤嘴裡,路瑾胤慢吞吞地湊過去,委屈地指了指自己的嘴,意思很明顯,『不小心喝急了,全喝進嘴裡了。』
路瑾胤又往跟前湊,攔住了楚江離的背,鼓著的臉頰溫存地蹭了蹭楚江離的臉,帶著苦味藥湯的唇便貼了過去。
楚江離無語了片刻,手背擋住了路瑾胤的唇,另一隻手往路瑾胤的咽喉處順著一摸,那藥湯自然咕咚咕咚滾了進去,現在輪到路瑾胤驚
詫了,楚江離別過臉,耳根紅紅的,像落了朵梅花在上面,他輕聲道:「殿下,別鬧了,我要去同樓統帥談軍事了,先行告退。」
路瑾胤神色複雜地看著楚江離,半晌才嗯了一聲,他摸了摸脖子,嘴角微垂著,水潤的眼睛眨了眨,「孤喝完了一碗,不會有事吧。」
楚江離嘴唇勾了起來,他把那絲幸災樂禍的笑意強壓下去,低聲道:「不會有事,殿下,最多……」
他目光下移,那赤裸的目光一下子讓路瑾胤怔了好一會兒,他怎麼也沒想到楚江離也會有這樣耍流氓的一天,他不可置信地後退了幾步,看見楚江離轉過身悶悶地笑了起來,笑到後面便用咳嗽去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