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熠把手裡的東西放進他的口袋,最後一句話的語調仿佛帶著蠱惑:「如果我是你,我會親自去找他道歉。」
下一瞬,霍深嗓音復又冷冽:「滾開。」
他心裡即便滿是創口,也絕不會在薛熠面前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狼狽。
薛熠笑了一聲,退後一步。
霍深越過他,轉身跨進門內。
蕭寒平在兩人說話間上前,正走近,霍深已經進門。
他不知道這兩個向來不對付的人究竟說了什麼悄悄話,但霍深的狀態實在很不對勁,於是沒作停頓,也緊接著走進去。
和剛才的駐足不前截然不同。
霍深像忽然想通了什麼,進門後毫不猶豫,直直走向水晶棺,一步不停,腳步堅定。
蕭寒平在他之後。
其餘三人,不知道怎麼沒有跟上來。
不多時,兩道腳步聲一前一後停下。
霍深站在水晶棺前,居高臨下凝望著似乎只在沉睡的蕭寒平的臉,良久,突然道:「原來你只是在騙我。」
蕭寒平很快意識到,這是在對他說話:「什麼?」
霍深卻沒有解釋。
他最後眷戀地看一眼棺槨,忽而闔上雙眸,從口袋內掏出一把防身用輕型能源槍,抵住下巴。
動作行雲流水,像演練過千百遍。
蕭寒平一驚。
所幸距離接近,他出手如電,及時推開了霍深手腕。
「砰!」
這毅然決然的一槍,擦著霍深的下顎線條直衝天花板,轟然崩炸一盞價值不菲的琉璃燈。
「你瘋了!」
霍深緩緩睜開雙眼,面上毫無後悔的神情。
「我的事,與你無關。」
蕭寒平蹙著眉,沉聲問:「只為一個死人?」
「對,只為一個死人。」
霍深語氣平淡,「我害死了他,一命抵一命,很公平。」
蕭寒平皺眉愈深。
只為了那份根本站不住腳的自責,霍深居然要自殺?
這簡直匪夷所思。
可他的表現又不像作假。
「別再攔我。」霍深又闔眸,握槍再次上膛,「你攔不住我。」
蕭寒平看著對方似乎平靜如常的側臉,生平第一次領會到無奈的滋味。
「即便我告訴你,蕭寒平的確還活著。」
霍深猛地睜眼。
他看向蕭寒平,眸子裡重新燃起的星點希冀,在信與不信之間飄搖。
最後還是問道:「他在哪兒!」
門外聽到動靜的鐘芳林已經拄著手杖進來:「怎麼回事,我剛才怎麼聽到槍聲?」
霍深只緊緊盯著蕭寒平:「回答我!」
同樣生平第一次,蕭寒平輕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