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你知道我這麼做的理由。」
鍾芳林無言以對。
她的確知道。
如果不是獵團的勢力有助於霍深調查蕭寒平的下落,霍深早在三年前就打算卸任破曉團長的職位。
這一點,也是她挽留霍深時說的。
現在薛熠帶回了蕭寒平的水晶棺,霍深再次提出這個要求。
她卻已經沒有第二個理由把人留下。
良久,鍾芳林才說:「霍深,你有沒有想過,破曉是你和寒平的心血,你走了,還有誰有資格擔任破曉的團長?」
蕭寒平的心血早在三年前就分崩離析。
三年過去,對霍深而言,它早就和累贅無異。
對於鍾芳林的問題,霍深沒有去想,甚至沒有回答。
「老師,我已經累了。」
鍾芳林愣了愣。
她無法反駁這句話。
霍深的貢獻,是她這個聯盟主席都無法媲美的。
也正因如此,她才認為霍深的前途不應該就此終止。
更何況,失去霍深,不止是破曉的損失,簡直是整個人類的損失。
但同樣的,她也不知道該如何留下他。
如今和異獸的對抗,每次都是極度危險的戰鬥。
而霍深執行的,又總是旁人無法完成的高風險任務,每一次霍深在戰場浴血奮戰,收穫的除了民眾一浪高過一浪的崇拜吶喊,還有她永遠壓在心底的擔心。
沒人有資格要求他繼續拼命。
所以最後,鍾芳林只疲憊地問:「你真的決定了?」
「是。」
霍深說,「我還在地下城,會經常來看你。」
鍾芳林苦笑:「聯盟的其他人,他們可不會像我這麼好說話。」
霍深淡淡道:「我不在乎。」
這句話由旁人說來可能過於狂妄,可霍深,他有這樣狂妄的資本。
話已至此,鍾芳林自認左右不了霍深的想法,就重新坐下:「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就回去吧,讓我一個人消化消化。」
霍深還有事:「老師和薛熠談過嗎,他所謂的重建曙光,究竟有什麼目的?」
他今天說起蕭寒平、說起薛熠,語氣都太過正常,讓鍾芳林幾乎有些不太習慣。
她不明白,為什麼確認了蕭寒平的死訊,霍深的情緒反而穩定下來。
不過,她自然不會刻意提起這件事,只回答說:「你對薛熠的意見還是這麼大。他想重建曙光,只是因為念舊。」說到這,她看了看霍深的臉色,才繼續說,「他想把寒平葬在曙光,落葉歸根。」
霍深眼神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