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沾從小就錦衣玉食,身邊一群奴婢繞著,個個都是水蔥似的人。哪怕是抄了家,家中得以出來的長輩都疼他,雖然發送賣了一些,卻也有一半在他屋裡。倒不是說多一個養不起,但也實在是負擔。更要緊的是今天帶了一個,回頭是不是每天都帶一個?
那可不得了了!
曹沾聽著犯難,他是憐香惜玉,但腰間的錢財也是有數的。不過他猶豫再三,只從裡面拿出了三兩銀子給女子。他蹲了下去,平視著女子,滿目戚戚,「也不知夠多少,拿去安生了吧。」
「謝謝恩公,謝謝這位爺!」
女子感激不盡,曹沾雖然可憐她,卻不欲多有糾纏言語。錢給了過去,自己就轉身要走了。一回頭看到弘晝笑看自己,神色歡喜,「王爺金安。」
弘晝點頭,「安,大家都安。」
福彭在旁也行禮,見弘晝看著便解釋兩句。弘晝漫無目的的出門,腳步就這這麼停了會兒又走了起來。兩人也緊跟著,只不過曹沾行了禮反而拘謹,似乎有些想要離遠一點,偏又被福彭拉著。
弘晝都看在眼裡,「既然知道這是專職賣自己的,怎麼還給她銀兩?」
專職賣自己?
兩人默然,福彭頓時笑了起來,「王爺說話真是一針見血,那樣的女子也當真值不得三兩銀子。」
雖然看著很可憐,也不知道初衷是什麼,但她這樣和『爹』合謀來賣自己,也委實是不可行的。倒不是說鄙視,畢竟淪落此處各有各的難處,可問題是三兩銀子既不會讓對方感動的真賣了自己,反而留著給她當做添道具打牙祭的錢。
曹沾並沒有半點討好,可他聽了也不在意,「左右就是三兩銀子。」
福彭笑了笑不說話,顯然也不心痛那三兩。
那是別人的錢,而對他來說三兩也確實不算什麼。
弘晝看著兩個敗家子,其中一個還是家都敗光了的那種,他簡直不可置信,「左右就是三兩銀子?你曹家果真是有錢啊!」
這話一出,曹沾的臉色白了下來,陡然想到如今身份不妥來。
曹沾抿了抿嘴,正要說話時,卻見弘晝突然一個轉身回頭去,步履匆匆的追趕一樣。優哉游哉走一會兒的路,轉頭快走便快了很多。自然也看到起身收拾的可憐女子,還有應該死了的『爹』又爬起來了。
青天白日裡詐屍啊!
可路過的人都不奇怪,反而斜對面一家攤主看到,再看弘晝等人回來。雖然不知道什麼身份,但也是客客氣氣的提醒,「這兩人可是老手了,以後看見了千萬別上當了。」
「那為何不趕他們?」
攤主撇嘴,「哪兒敢啊?這後面還有個人牙子撐腰,在京城裡也是有名的人物!上回有人戳穿把戲便被懷恨在心,過兩天誣陷說偷了東西,還帶走了他一個買賣的女子,直接上門打的一頓。」